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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毕业离开了霍格沃茨,听说她交往了一个麻瓜男友,只是她临走前偷偷去有求必应屋拿走了邓布利多军杂物堆里那张塞德里克的半身照片。 佐伊和德拉科也学会了各自用最安静隐蔽的方式去爱,他不再任性娇纵,她也不再苛求世界与自己三观一致…… 不经意间,大家好像都早已长成合格的大人了——你只是会突然感慨起来,将如今的他们放在七年前刚入学的那群小小的他们身边,你会恍惚觉得他们并不是一个人了——好吧,也许只有布拉克和高尔还和刚入学时一样蠢得没心没肺。 七年级上学期的日子如死水一般过去,不起一丝波纹,是因不敢有风吹草动。 那些提心吊胆、一不小心就会触怒食死徒引来一顿体罚的日子里,他们心照不宣的小默契与温柔,平凡却又那么有力,让德拉科心里平静。 他开始觉得自己不需要依靠救世主来给他带来光明,他甚至不在乎最后的最后谁会是那个胜利的人,好像能这样和佐伊安然无恙、平淡相爱地过下去,他的生命就已经有光了…… 那时,他还没意识到生活并不会一直如他所愿地好下去,他也不知道在他以为平淡安然的这个学期,佐伊却瞒着他独自做了一件如此危险的事。直到,平安夜的那一天。 德拉科的噩梦是从圣诞假回到马尔福庄园开始的。 七年级以来,他的房间就被安置了施了魔咒的监听铃铛。伏地魔在马尔福庄园里时,他被禁止随意出入,三餐由家养小精灵端来房间。他甚至几日见不到爸爸mama。只有伏地魔离开庄园的时段,铃铛的魔咒才会解除。 为怕被食死徒查出破绽,他还偷偷将过去保存的与佐伊的信件悉数烧尽。好在还有那只斯莱特林戒指,可以让他与佐伊交流。小小的戒指握在手心里,佐伊的话出现时会发烫,像一颗心脏的温度。 德拉科本以为自己会很快适应在自家庄园却被软禁的生活,他甚至对不必整日出去和那群粗俗的食死徒打交道求之不得。 可这次回来,他敏锐地发现伏地魔变得更加残暴,不知波特三人在外面不知又在给伏地魔惹什么麻烦了。 伏地魔召见德拉科的次数多了起来。 伏地魔爱用钻心咒和鞭笞咒惩罚触怒他的食死徒或抓来的‘泥巴种’。那些人在大厅的地面上挣扎,惨叫声一直传到楼上德拉科的房间。 起初,他躲在房间里拼命捂着耳朵不愿听,伏地魔干脆命令他下楼,站在大厅里看着他将那些人折磨到血rou模糊。 后来,伏地魔开始逼德拉科替他施这些咒,他似乎很喜欢看这种时刻这个少年和他曾经骄傲的父母脸上绝望而无能的恐惧。 他会像欣赏艺术品般缓缓踱步,注视举着魔杖的德拉科和痛不欲生的俘虏,直到他不紧不慢地伸出魔杖,一记惨绿的索命咒,地面安静下来,惨叫却仿佛仍在偌大的大厅上空回荡。 德拉科差点忘了,那个人可是伏地魔,他怎么可能会真的放过他。他怎么会让他好过。 日复一日,德拉科很快消瘦憔悴下去——这也许正是伏地魔最想看到的吧。 他又开始在夜晚偷偷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哭。颤抖,蜷缩,却不敢发出声音。他怨恨生活为什么不能如他所愿、让他就那样平淡地活在佐伊带给他的光明里,又挣扎着想要从这毒液般侵噬全身的痛苦里爬出来。 渐渐地,他麻木了,学会等待餐食被送来房间,学会像个傀儡顺从伏地魔的意愿。 他本能地抵触起使用戒指,和佐伊沟通时,德拉科越发感到在她面前心底里升出的对自己的厌恶。他甚至禁止自己想佐伊,好像连自己这样的人想一想她都会脏了她。 今晚就是平安夜,他却好像已经感知不到喜悦与波澜。他的心就和这座庄园一样,已是一片荒芜。 “叮铃铃——” 门外施过魔法的铃铛自动响了起来,随后,“砰——”房门被粗暴地打开了。 呆滞地盯着窗外惨白积雪的灰蓝色眼珠动了动,德拉科还像过去每一天这样缩在飘窗边面朝后花园的扶手椅里,并没有回头看来者。 “马尔福少爷,主人有请。” 门外响起虫尾巴黏黏糊糊的声音,德拉科倦怠厌恶地翻了翻眼睛,才慢吞吞从椅子里起身。 转过身来时,脸上却丝毫不显不愿的神情。 走出卧室,他才看到平静地站在房间外等他的纳西莎。她朝德拉科伸出手,德拉科立刻牵住mama的手。 “圣诞快乐,孩子。” 纳西莎轻柔地用口型说。 “圣诞快乐,mama。” 德拉科用口型回复,好像终于有了下楼的勇气,跟在虫尾巴身后迈下楼梯。 全程,德拉科一个字也没有多说,他早学会了什么该问、什么轮不到他问。纳西莎的高跟鞋声在廊壁间哒哒回响,每一声都和他的心跳重合。 他们来到高耸的厅门外,虫尾巴示意德拉科和纳西莎在外等候,殷勤地跑进去通禀。 大厅里忽地响起伏地魔的一声怒叱,德拉科吓得一个激灵,纳西莎紧了紧握着的儿子的左手。 厌恶与恐惧让德拉科嘴唇干涩,他知道等着他的是什么。他不禁想,过着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的自己,与大厅里那些命将不久矣的人相比,究竟谁更可悲。他舔了舔下唇,垂在西裤侧的右手无意识地隔着口袋碰了碰自己的魔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