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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来无恙,德拉科。”佐伊调侃道。 德拉科走近过来,哼了一声。斯莱特林的人看起来倒没有其他学院那样忧心忡忡,仿佛面对的只有期末的压力而已。两人并肩往楼下走,准备去礼堂吃晚餐。 “如今邓布利多走了,也没出什么事儿,”德拉科环视了一圈空无一人的走廊,“看来父亲说的没错,这所学校里盲目崇拜他的人太多了,他只是个老头儿,不是吗?”男孩傲慢的声音在走廊的石壁上回荡。 佐伊微微皱了一下眉,不动声色地问道,“这么说,是你父亲主张罢免邓布利多的?” “可以这么说,”德拉科轻蔑地撇撇嘴,“父亲总说,邓布利多已经是个老糊涂了。我看一点儿没错,他偏袒格兰芬多,偏袒波特,不是老糊涂是什么?”说着说着,他又不禁咬牙切齿起来。 “……德拉科,你父亲的态度并不等同于你的立场,别总说你父亲说过什么了,”佐伊踌躇了一下,她知道德拉科不喜欢听,还是决定开口,“邓布利多或许的确对哈利很特殊,但事实上,很多人都对他很特殊。斯内普教授也对你格外照顾,不是吗?” 德拉科立马阴沉起来,下意识地反驳道,“凭什么哈利波特就该被特殊对待?邓布利多在学校时又做过什么呢,他还不是没能阻止袭击事件,五十年前没能,如今依旧不能。” “可你不必什么事都一定要去和哈利做个比较,德拉科。” “你这话什么意思?”德拉科兀地跨出一步将佐伊逼到墙角,眯起灰蓝眸子逼视她,“我为什么不能和那个疤头比,你觉得我比不过他?” 女孩靠在墙上,平静地抬头看着他,“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并不是活在哈利的光环之下,德拉科,你有你自己的光环,你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为什么偏要放在一起比较呢?” 他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总是喜欢逼她说出这些安慰他、开导他的话了。其实很多道理,她不必说出口,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他想听她亲口说出来,好像只有她说出的,才是真的,才能让他安心,让他不再计较。 德拉科出了神,佐伊的大脑却突然快速运转起来,好像许多断断续续的碎片正在脑海中拼接起来,逐渐形成一句完整的话。 五十年前。海格。蜘蛛。死去的女孩。邓布利多。卢修斯。盥洗室。蛇。斯莱特林。 ——五十年前,死在盥洗室的女孩。如果碰巧是三楼的盥洗室,如果那个女孩因执念未曾离开。 桃金娘。 佐伊因突然连接起来的思路抖了一下,此刻还没到六点,一些猜测,她或许都可以直接去问问桃金娘。 “德拉科,我先不去礼堂了吃晚餐了,我想起一件事——”她仿佛在迷雾氤氲的隧道中走了许久,终于看到了远处的亮光,不禁控制不住得激动起来,飞快丢下一句,就从还在愣神的德拉科身侧的空隙闪出了墙角,脚下生风地朝三楼盥洗室走去。 “该死,干什么去,戴蒙德斯?”身后的德拉科不悦地朝她喊,但她顾不上了。 佐伊很快跑到三楼走廊,由于近来的紧张气氛,以及这会儿是最后的晚餐时间,走廊没有一个人影儿,灯火也不太亮,不安地跳动着。她看着阴暗的走廊,突然反应过来,不该如此贸然,她不必非得现在去问桃金娘,而应该先去告知弗立维教授。 她顾自点点头,正当佐伊转身离开时,一抹眼熟的金红色映入她的余光,出现在走廊尽头,一点点向她靠近过来。 金妮。 佐伊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金妮走得缓慢而迟钝,那根本不是一个十一岁小女孩该有的步伐,简直像一具毫无生气的木偶。而当她的视线落到金妮垂在身侧的双手,她不禁屏住呼吸——指尖浸满鲜血,一滴一滴,落到长袍上,滴落到地面,在走廊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回音。 佐伊被这样的金妮吓到了,上学期石墙上的血字,难道是金妮写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继承人不该是她呀! 佐伊深知这样诡异的情况她不宜久留,试图悄悄退出去无人的走廊,可不远处的金妮却在这时猛地抬头,直勾勾地盯着她。金妮的双眸空洞失神,佐伊拿捏不准她脸上的表情,但她知道这绝对不正常。 金妮僵硬地歪了一下头,脸上似乎扯出个若有若无的笑意,右手举起她的魔杖。不知为何,佐伊在那一瞬间闪出一个可怖的念头——这个金妮是想要她性命的。 佐伊警惕地摸住长袍左侧自己的魔杖向后退去,目光紧盯向自己逼近的金妮,飞快思索着该用什么咒语,她不会主动伤害金妮,可如果这样的金妮对她发动攻击,她也不会让她伤了自己。 “佐伊!” 突然间,身后响起德拉科的高声呼唤。 听到脚步声,金妮立刻收回手,转身离开,连步伐都加快了,很快消失在转角。 佐伊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是有些怕了,她平复了一下呼吸,连忙向大步赶来的德拉科迎过去。 “你乱跑什么?走了,回去吃饭。”德拉科冲佐伊低吼了一句,看到她有些苍白的脸,没再多问,只是轻轻推了一下她的后背,让她走到自己前面。 德拉科跟在佐伊身后,才回头神色阴沉地看向那个韦斯莱家的小姑娘消失的方向。他希望是自己看走了眼,但刚才,远远地,他看到那个韦斯莱向佐伊逼近,眼中闪过的,似乎是杀气。一个一年级的小女孩,还是个没出息的韦斯莱,她能做什么,即使理智告诉自己不该担心,可她的表情让德拉科不安,还是有些紧张地喊了佐伊,示意自己在这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