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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女配只想开饭堂 第28节

    谢维正好转头,见两人都似有些怔忡的模样,想起那日在家中江楚曾听过两人交谈。如今陈苗苗在此开店,兴许可以让江楚略微照拂,便对江楚道:“这是我的义女,她的胞弟正在晴空书院读书。”随即他又朝陈苗苗招手:“囡囡,快来,这位是江大人。”

    江大人?他不是江夫子吗?

    作者有话说:

    掉马来的措不及防。至于这十文如何赚回成本,陈苗苗表示她自有办法。

    名言俗语就不用标注了吧。

    第56章 羊rou串

    室内一时没人说话。打破这诡异气氛的是托画进来的陈岩:“jiejie, 又有人完成了。”

    陈苗苗这才回过神来,冲着江楚点了下头:“江大人,里头请坐。”

    江楚正要开口, 陈苗苗已然快步掠过他的身边,绕到了这排画的背后去了。

    唯独没有在状态里的谢维捋须笑道:“今日囡囡食肆办这书画比试,事情颇多, 江贤侄不若随老夫到里头去坐坐。黄沛老先生也在呢。”

    江楚收回视线,抱拳道:“有劳世伯。”

    瞧见江楚来了, 黄老先生也有些意外。瞧见院中出现的聘婷身影,他又觉得在情理之中,笑着对江楚道:“方才我和谢老弟正在愁万一意见相左该当如何,正巧贤侄就来了。如今你还是书院里的夫子,正好一道帮着瞧瞧。”

    谢维眉眼闪过疑惑:“江贤侄如今也当夫子了?”

    “方便在书院内行走, 便挂了个暂时的射御夫子之名。”窗外的身影又已不见,江楚端起旁边的茶盏, 入口是清新的桃子味。他低头一瞧,并不是普通的茶水, 里头漂浮着新鲜桃块,似是还有蜂蜜的味道,估计是用井水湃过,冰凉凉甜津津的倒是解暑。

    还差一刻到酉正的时候, 已有许多人完成了书画。大家三三两两地站在一处闲聊, 明明眼睛不住地往室内看去,但是却一句也没谈及到画的事情。只是隐隐间有人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以为是附近哪家正在做饭, 便没在意。

    等到最后一位学子也完成, 燃起的香正好到了末尾。陈苗苗将最后一幅画也拿进去。

    她刚挂好, 出来的时候正好瞧见江楚从包间里出来。对上她的眸子时,江楚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握拳,想要说些什么。但一时之间,他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半晌,他终于沉下心准备开口,没想到面前的人却先开了口:“江大人,可否帮我一个忙?”

    好一会儿后,陈苗苗走了出来,冲着众多学子们笑道:“现在评议开始。方才购置茶点的诸位都能参与评议。大家还拿着方才进出的牌子吧,每一张背面均有一个数字,请拿到一号的先进来。”

    拿到一号的学子被陈岩亲自请进了室内,门关上了。其他人纷纷交谈起来。在场的所有人都花了那十文钱,每个人都有号牌,大家猜测起了室内到底会怎么评议。

    就在众人猜测得正激烈时,方才那若隐若现的香味忽然变浓了。众人回头,只见林婶和林柏搬着之前烤兔炉子出来。众人立刻兴奋了起来:难道烤兔又重出江湖了吗?对了,今天还有酒,岂不正好?

    就在众人的兴奋中,一张铁丝网被放在了炉子上。咦,好像有点儿不一样。就在众人好奇的时候,两人又从厨房里搬出了一个大炉子,还拿了之前摆摊时用的平锅出来。自打开店后,这平锅一次也没有用过。学子们看到,都百思不得其解。

    紧接着林婶石榴他们每个人都端着一只筲箕出来,放在烤炉旁边的桌子上。陈苗苗搬着一只酒坛走在最后,稳稳当当地放在了桌上。她掀开了筲箕上的纱布,拿起一把竹签串起的菜放到了烤炉上。

    旋即,陈苗苗打开了酒坛子,双手捧着坛肚,往一只琉璃杯中倒起了酒。不似往常的酒是无色的,这酒却是红色的。夕阳斜照过来,琉璃杯上的棱角折射出光芒,里头盛着的酒面逐渐平静下来,仿佛上等的红宝石一般,华贵而沉静。这是什么酒?

    陈苗苗微笑向众人道:“诸位忙了一下午了,这评议也还要些时候,何不坐下歇息会儿,一边用些酒菜一边赏画?”

    随着她的话,烤炉上放着的串上析出的油脂滑落到红彤彤的炭里,冒起丝丝火苗的同时,那香味也飘散开来。今日学子们除了比试,就为这酒而来。如今瞧见了这菜这酒,谁还能说出个不字,纷纷问道:“这有些什么酒菜?”

    陈苗苗笑着道:“这个烤的是烧烤,按串卖。旁边的平锅做的东西叫铁板烧,按份数卖。至于价格,都在菜单板上了。”

    菜单板适时地被抬了出来。众人凑上来一看。烧烤里头,羊rou串十文两串,五花rou十文三串,还有鸡rou、鲫鱼、虾等等荤菜,价格不等。素菜有常见的千张、藕、菌菇等等,价格大约都是一串一二文。而铁板烧里头荤菜只有三种,牛rou、猪rou和鸡rou,可任选其一。素菜倒是有许多,每份可选三样。牛rou是四十文一份,另两样是四十文一份。

    而菜单板最下面是酒,桃花酒、梨花酒、杏子酒、葡萄酒……全是花果的酒,论壶卖,价格不一。就在此时,黄老先生的声音响起:“老板,方才你倒那葡萄酒,给我上一壶。”

    古诗曾云: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夜光杯用玉雕成,在场大部分人都没见过。如今见了这琉璃杯映着那夕阳的美,学子们觉得恐怕也不遑多让。众人纷纷都点了葡萄酒。

    陈苗苗嘴角微微上扬,打算送黄老先生一壶酒。她花了二十天左右的时间,就是在捣鼓这葡萄酒。本打算借用那一联诗来打开局面,没想到黄老先生又添了一把柴,真是不错啊。

    方才每位学子完成画后,林婶和石榴他们就马上将桌面上的东西收拾起来。如今桌子上已收拾干净,正中摆上了凌云食肆标志的一只小瓶,里头或是插着两只茉莉,或是栀子,要么就是一丛不知名的野草。这会儿也不拘什么了,相熟的几人围坐在一桌,讨论着要吃什么。陈苗苗一桌桌地问过去。

    每到一桌,陈苗苗都免费送上一碟盐水花生和毛豆。听闻牛rou和羊rou限了量,就是为了保证每桌至少都有,众人心中那因为先后顺序小小的不满也平息了,纷纷开始下了单。

    众人下单的时候,评议的学子们已经换了好几个。回来的人都讳莫如深,只是笑着剥壳饮酒。等到有人也回来坐下,两人隔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多读出了几分说不清的意味。

    一大把烤羊rou串端上了桌,赵时休刚拿起一串,就听见陈岩叫十号,他正是十号。他只得匆匆放下羊rou串,一步三回头地叮嘱一定要给他留点儿,他马上就回来。

    尽管惦记着羊rou串,但是赵时休进门后,门在身后阖上的那一瞬,他不知不觉地摒住了呼吸。

    屋内早已亮起了灯,比往日里更显得明亮,映得里头如同白昼一般。画一排排地挂起来,灯光映照下,仿佛是一幅幅名家名作般,吸引着人一探究竟。

    就在赵时休下意识地想要往画走去的时候,旁边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你先看画,每一蝠画都有编号,你可记下你觉得好的。”

    赵时休唬了一跳,转头才发现江楚坐在角落里。他忙揖了一礼,口中恭敬地喊了一声江夫子。

    江楚淡淡应了一声,继续说下去:“看完你再过来,写下你觉得好的三幅画,不可重复。”

    “若是我……”赵时休起身的时候下意识开了口,反应过来时他立刻及时住口,心中暗骂自己:这嘴快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他刚想转身,就听见面前的人开了口:“若有什么不清楚的,不必拘礼,只管问便是。”

    赵时休悄悄瞄了一眼,见江楚虽然依旧冷冰冰的,但十分平静,好似没有生气的样子。他大着胆子问道:“若是我觉得自己的好,能选取我自己的吗?”

    话刚出口,赵时休就有些后悔了。刚才就算是随意编一句话也好啊,怎么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自己是不是太直白了,江夫子会不会也觉得自己太不自量力了?

    他又偷偷看了江楚一眼,正想着要不要说一句再找补一下,忽听得对面的人开口:“尽心而作,为何不可取?”

    赵时休一时之间愣住了,甚至忘记了自己还在偷看。面前的江楚,眼中即使映着灯光,也丝毫没有减却半分面上的冰冷。似是察觉到自己的目光,江楚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加了一句:“每人只有半刻钟。”

    赵时休回过神来,走向了画作,胸中还是汹涌澎湃。自启蒙开始,长辈师尊们告诉自己的就是要谦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似乎藏锋与藏拙才是正常之道。他小时也不解,但是周围人均如此,他也就随波逐流地往这边靠。小时他爱画也爱数,却被父亲常说他天资不够聪颖,该多放些心思在学问上。故而这些便搁浅了,他一心只读圣贤书,久了,也觉得自己就平平了。

    上次比试的时候,自己看到陈岩小小年纪便有那般身手,为他高兴的时候自己也有些失落。若是自己坚持下来,是不是也能在画和数上有些心得?所以他才鼓起勇气参加了这回的比试,就当全自己一个念想后就彻底放下。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位师长告诉他,自己既然用尽了心血,为什么不能认可呢?术业有专攻,他并不比任何人差啊!

    对啊,为什么不可以呢?要说其他人比自己好,自己也得亲眼见到才能心服口服。赵时休心绪平复下来,开始一一仔细地看了起来。越是看,他的目光越是明亮起来。

    江楚喊出时间到的时候,赵时休已经立在了他的面前,十分郑重地写下了三个号码,恭敬地冲江楚鞠了一躬:“江夫子,多谢今日点拨!”说完,他大踏步地走向门口,打开门的那一刹那,看见天边的晚霞似锦,他的嘴咧开来,快步走向自己那桌:“羊rou串你们给我留下没有?”

    郑立询瞧见他出来,作势拿起羊rou串要藏到身后。赵时休动作更快,从他手中夺下两串。咬下的第一口,牙齿划开烤得有些筋道的外层,里头仍旧鲜嫩,油脂溢了出来,独特的羊rou味被表面的安息茴香一中和,在口中激荡开来,只觉满口rou香。

    又是一位学子被请了进来。厨房帘子后头,立了许久的陈苗苗看了一眼帘子下头露出的那半截玄色衣角,转身从厨房的小门出去了。看着满院子里那年轻的脸庞,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自己寻他帮这个忙,还真是没有寻错人。难怪大不了几岁,却能成为夫子,不对,是大人。刚他那句话,说得连她的心也跟着激动了几分。

    日薄西山的时候,最后一位评议的学子也出来了。室内通往院中的门也打开了,陈苗苗立在其中:“如今前两轮的评议已结束,接下来进行第三轮,由黄老先生、谢先生和江夫子进行评议,请三位落座。”

    黄老先生、谢维和江楚依次走了出来,在刚刚才设好的三张椅子上坐下。每个人还发了一个小木板和两张纸,还给了陈苗苗自制的炭笔。黄老先生笑道:“这倒是方便记。那便开始吧。”

    陈苗苗冲陈岩点点头。陈语便领着过来帮忙的赵时休郑立询他们几位的书童,按照次序,一人托着一幅画走了出来,立在了三位先生面前三尺远的地方。

    院子里面已经支起了灯,几位书童站的位置上方,正悬着两盏最大的灯,将画上的细节处都照得分明。每一张画都停留片刻,三人均点头便换下一幅。

    本来喧闹的后院,这会儿也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牢牢地盯着每一张画。方才虽然看过一遍,这会儿拿出来时,大家的心仍旧不约而同地提起来。大约八成的人都参与了比试,当自己的画出现时,那人都不知不觉地挺直了脊背,先是看一眼当中三位的面色,再不着痕迹地看看周围人的神色,心中七上八下:这三位到底觉得如何啊?其他的人方才有没有选我的画呢?

    每个人的画上来时,那人都觉得时间好似凝滞了。但是当最后一幅画上来时,众人才恍然发现,居然太阳都还没有完全落下,原来竟然这么快吗?看到陈苗苗上去收三位手中的木板,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结果要出了吧!

    在众人的期盼中,店里的两个菜单板都被搬到了正中央,陈苗苗将上面的菜单取了下来,每张板上重新粘上了一张纸。众人才发现,这纸上写了序号,对应的数量正是画的数量。

    而此时,江楚捧着一只木箱子走到了菜单板旁边的桌前坐下,从木箱正中的圆洞伸手进去,拿出了一张纸,念道:“十、二十七、三十六。”而随着他念的话语,陈岩拿着毛笔找到对应的编号开始划起了正字。

    竟然是当场揭晓吗?登时羊rou串也不吃了,铁板烧也不夹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前头,先看向念纸条的江楚,再看向划字的陈岩。坐在后头的人看不清,纷纷起身到了前头来。一时之间,后院里安静极了,只剩下江楚的声音,以及油溅开的噼啪声。

    黄老先生偶然回头,瞧见那一张张紧盯着前头的眼睛,一阵好笑,不由偏头凑向谢维,低声道:“你家这闺女,真真七巧玲珑心,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点子。这样一来,倒是比会试张榜还让人紧张啊。”

    谢维眼中闪过得意,又习惯性谦虚道:“过奖过奖。不瞒你说,我都有些紧张了。”

    黄老先生瞧了一眼那念条的人,意有所指地翘翘胡须,更凑近了些:“这般伶俐的小丫头,也不知道往后便宜了哪个臭小子。她父母没了,叔伯自顾不暇,容与年纪尚轻,还得你多把把关才是。”

    谢维点头应下:“他们父亲去前亦有亲笔书信所托,自当尽心。”

    黄老先生本是只想替容与给某人小小使个绊子,不期然听到了这么一句话。三年前容与收到家中来信,不是说他父母渡河时遇到了风浪不慎落水而亡吗,怎会提前托付孩子?他脑中刚闪过这念头,就听旁边一声低呼,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

    发出低呼的不是旁人,正是赵时休。他正牢牢地攥住自己的胳膊,两只眼睛牢牢地盯着板子上自己那幅画的序号。虽然不知道还剩多少,但是他那排已经划满了正字,就算不是第一,也是妥妥的前三甲。他有想过进入前十即可,可万万没想到,居然能进前三吗?

    周围的人也已经有了sao动,有些低声猜测起了那几幅画的作者是谁,更多的人目光还是锁定在江楚的手上。直到江楚将木箱倒过来倒了好几下,确认没有纸条了,这才起身道:“票已全部清点完毕。”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菜单板,纷纷盯着那几条长些的正字开始算了起来。其实陈岩每个字大小相同,完全是一目了然。但为了公平,陈苗苗还是让陈岩将每个的结果写在了后头。

    不一会儿,结果已出。陈苗苗微笑着道:“前两轮结果已出,目前十五号排名第三,二十七排名第二,四十三排名第一。前两轮的结果占一半,另一半则是三位的评议结果。”

    立刻有学子们提出疑惑:“这不是才一轮吗,为何是两轮结果?”

    陈苗苗微笑着看向那人:“自评一轮,评他人一轮,可不就是两轮吗?”

    自评?学子们正在面面相觑不解其意之时,江楚开口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黄老爷子捋须道:“妙啊!若是自己都不投自己那一票,又怎能期待别人投自己一票呢?”

    作者有话说: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引自王翰《凉州词》。

    有亲说到顾明轩是个科举文大佬配置。嘿嘿,本文他虽然不是主角,但是预收文里面有一个男主就是这种呀,在这里小小打个广告。

    预收文《我投喂了科举文男主》,文案如下:

    百年御厨世家的徐桃穿进了一本科举文,穿成在酒楼打杂的落魄御厨之后,被诬陷而被赶出了曾经是自己家的酒楼。

    原著中她辗转多地帮厨,攒钱打官司,很多年后才遇到了外放当知县的新科状元原男主,讨回了那座酒楼,但那时她已经落下一身病,没等酒楼重新开张就倒了。

    与其等待不知道在哪的原书男主,她咬牙当了父母留下的唯一遗物,选择自己努力,从挑担卖凉面、担担面走街串巷开始,攒够钱后摆了个摊。

    卤rou饭、黄焖鸡、猪脚饭等轮番上阵,摊子生意越来越好。有一位衣裳洗得发白的书生常来吃饭,每次都是二两干拌素面,吃完再喝一碗免费的面汤。当有一回书生因为太饿在摊子上晕倒过后,往后徐桃悄悄给他多放了些面条,再多加些芝麻和葱。

    半年后,她租下了一间店铺。食肆开业那天,正是殿试发榜之时。众人齐贺时,新科状元送了贺礼来。她正在疑惑,却见他着一袭状元服上门。原来,他就是那位男主!

    状元从此成为了常客,却不再是只吃二两面就走,每每都要待到打烊时分。

    本以为夺回酒楼要费一番心思,谁料某人早早记下曾经摆摊时元宵节上她的只言片语,自请到了知府手下做事,明查暗访查到罪名封了酒楼,然后将酒楼即将拍卖的消息递到了她的手上。

    酒楼开业的那一天,熟客们一走进来,都惊讶了:咦,新上任的户部侍郎怎么站在了柜台里当起了账房先生。

    第57章 桂花酒

    在场的学子们开始还有些惊讶, 原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还可这样解吗?但听了黄老先生那句话,众人仔细想想确实如此,今日谁不是卯足了劲儿, 本就是用尽了全力,呈现的都是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努力与心血。方才所有人在里头听到这个规则时,每个人心中绝对都闪过一个念头:能不能投自己一票。

    似是听见了众人心声, 江楚又淡淡地添了一句:“方才共有五人问过我,能否给自己投票。”

    今日来了这么多人, 竟然只有五个人只问出这句话。或许有胆大的自己悄悄写了,但是,读书人向来爱面子,也不知道这评法到底是怎样的,估计很多人即使想也不敢写。有些一票也没的学子们不由地红了耳根。虽然只有一票, 看起来并不能左右结果,但是那是对自己的肯定。

    看见众人面上的神色, 陈苗苗的目光落在一旁正在与江楚说话的陈岩身上。好在她的弟弟得了名师教导,并不这样谦虚。优秀优秀, 既然优就要秀于人,否则,金銮殿上众人奋笔疾书,为的不就是那有且仅有一位的状元吗?

    不过……她的目光不知不觉地移到陈岩旁边的人身上。自己只是开口让他帮忙在室内告知规则收取投票, 其余的一句没说。没想到他竟是能堪破自己此举隐讳的用意, 还直言不讳地点拨了那些学子。所以,他其实本身也是这样的人吧。

    似有所感,不远处的人抬眸看来。彼时太阳恰恰落入山坳, 晚霞在那一瞬铺满了万物。他一向清冷的眸子也染上了一层橘晖, 多了一分柔和。若是他笑起来, 不知道会是怎生模样。陈苗苗下意识开口叫陈岩的时候如是想。

    她还在思索,陈岩已经到了她的面前:“jiejie,怎么了?”

    陈苗苗这才回过神来,将手中的三块小板子交给他:“这是三位先生的评选结果,一并公开吧。”

    陈岩应下,走到了前头,将结果一一念了出来,并展示给了众人看。不出所料,三位都不约而同地选了方才的那三幅,不同的只有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