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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准备合上门的时候,突然在黑暗的楼道里,看到了安藤的身影。 “今天怎么这么早?难道是坐新干线回来的?”他惊讶地问。 安藤只是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又自顾自地灌了一大口烧酒。 这人每次回来都是这样,须藤早就习以为常。 但他注意到他肩膀的颜色比袖子略深,似乎淋了雨,便好心给他拿了条毛巾,又忍不住多嘴道:“你也差不多得了吧,都过了那么久了,就不能放过她吗?” 放过她? 安藤讽刺地笑了。 他早就放过了她,只是没放过自己。 他始终没办法理解她为什么要走。明明和之前相比,她也没有过得很好,为了那点钱,每□□九晚九,四处奔波,饭都没办法好好吃,还得跟着上司受气。 如果她喜欢衣服包包鞋子,只要她同他撒个娇,不说给她掏钱,他就连月亮都可以给她摘下来。 旁边的须藤还在苦口婆心地劝道:“小忧总要有新的生活的。你要是真的爱过她,那就不该拦着她去找自己的幸福……而且你看看你,债也不好好收,之前挣的那些全都贡献给JR了,你不心疼我都替你心疼……” 想到下午刺眼的那一幕,安藤冷冷地打断了须藤:“我不会再去了,你满意了?” 须藤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小忧她有新的男朋友啦?” 安藤鼻腔发出一个冷哼,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衔进嘴里。 她为了别的男人梳妆打扮,和别的男人约会,对别的男人展露了笑颜。这每一件事都让他难以接受,累加在一起,几乎让他整个人被妒火吞没,恨不得将她身边那个男人生吞活剥。 是那个男人把她从他身边带走的。 现在那个男人终于要得偿所愿了。 可他却只能坐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做,因为他不想看到她惊惧厌恶的目光。 “嘛。”须藤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安慰地拍了拍他肩膀:“总会有这一天的,心里这坎过去了就好了。要是难受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陪你喝一会儿哦?” 安藤只回了他一个字。 “滚。” 须藤听了十分不满。 “喂喂,我可是好心……” 只听见“哐当”一声脆响,安藤把他脚边的酒瓶给砸了,又拎起瓶颈,尖锐的那头直指须藤的鼻子,一字一顿地问:“你想死吗?” 须藤终于看清了安藤的表情。 男人双眼通红,眼中的杀气几乎可以具现化,像是真的要把他给弄死在这里。 我又不是满岛忧的新男友…… 须藤没忍住,把这话说出了口。可话音未落,他突然感觉脸颊一阵刺痛。 是安藤动了手。 须藤猛地跳起,捂住自己被划破了皮的脸颊:“妈的,你还真来?!” 但他惊讶的发现,安藤手上的血只多不少,滴滴答答落了一地,应该是之前捡瓶子的时候划到的。 他却浑然不觉,只是面无表情地直视着昏暗的楼道,眼睛里没有丝毫神采。 须藤早就知道安藤疯,却不知道他疯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他还要命,不敢再触他霉头,连夜收拾行李躲去了老相好的家里。 而安藤看着愈发空旷的办公室,用带血的手夹着烟,木然地摁下了打火机。 所有人都走了,这样再好不过。 他这样的疯子只配与孤独为伴,死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被虫鼠啃食,化为枯骨。 …… 忧同中西借口说身体不舒服,没想到一语成谶,第二天便发起了高烧。 她推测可能是下楼买烟的时候受了凉,暗骂了一句倒霉。 家里刚好没了存粮,她又很少生病,就连常用药也没有。时值年末,外卖也放了假,她只能躺在床上,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要是死了,第一个发现的会是谁呢? 她希望不要是小花,这样会给她留下心理阴影的。 想着想着,忧失去了意识。 在床上不知道躺了多久,她又悠悠转醒。身上出了很多汗,但温度迟迟没能退下去,用温度计一测,已经超过了38,直逼39度。 得吃点退烧药才行。 她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给自己套上一件厚厚的羽绒服,还戴上了口罩。 这让她有些呼吸困难,刚走出家门,便猛地咳嗽起来,声音整个楼道都能听见。 巧的是半泽花也刚好准备出门,两人又在门口打了个照面。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她皱着眉,关切地问。 可还没走近,她便感受到忧身上的热气,连忙将手伸向忧的额头,惊呼道:“你发烧了?” 忧虚弱地笑了笑:“嗯,我去买个药。” 花眉头愈紧:“真是的,家里没有吗?” 忧摇了摇头。 花二话不说便将忧推回了房间,把下午的计划搁置,给她煮了一锅鸡蛋粥。 “这个药早中晚各一次,你吃完饭再吃,以免刺激肠胃。” 她把药和水放在忧的床头,给她额头贴上儿童专用的退烧贴,又把被子给她掖好。 “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再过来看你。” 人生病的时候果然会变得很脆弱,半泽花这般无微不至的照顾,又让忧鼻子开始发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