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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些蠢人里不包括他。 所以他没说什么,而是出声提醒道:“还有鱼子吧?” “鱼子可贵了。”忧笑吟吟地看他,眼里写满了期待:“你出吗?” 安藤嘴角一抽,心里十分无语。 这女人哪里都好,就这点让人讨厌。他们搭伙过了那么久,自己哪次少过她一分一厘?可偏偏她每次都算得一清二楚,一点亏也不愿吃。 他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会让她心甘情愿地付出,但他只明确一点:那个人肯定不会是他。 见安藤沉着脸没说话,忧遗憾地收回目光。 御节料理里的每一种食材都有寓意,鱼子意味着双亲健康,子孙满堂,这对他们俩这种没有家的人来说,着实有些奢侈了。 她将视线转向生鲜区,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安藤:“吃不吃虾?” 安藤冷哼一声,反问道:“你出?” 见忧爽快地点了点头,男人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 购物车里很快便被食物装得满满当当。虾子象征着长命百岁,鲷鱼象征大吉大利,鱼糕象征顺风顺水,黑豆象征勤奋努力。 想着既然都花了不少钱,忧索性又拿了一大瓶烧酒去结账。 收银员的阿姨果断把两人当成了新婚夫妇。 她动作很麻利,忧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就已经把东西装了袋,接过安藤递来的纸钞,给他找了零。 “你老公对你真好,还会跟你一起来逛超市,不像我家那个,就知道躺在被炉里看电视,孙子哭了都不哄。” 阿姨一脸羡慕地望向忧,还语重心长地嘱咐道:“这样的男人可要好好珍惜。” 忧错过了解释的时机,只能红着脸点头。 旁边的安藤不着痕迹地瞟了她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什么都没说。 …… 超市回来的路上,两人非常有默契地都没提这个乌龙。 忧虽然觉得安藤是急着走才懒得解释,心跳还是不免快了一拍。为了让脸上的温度快些降下来,她默默地心算着该给安藤多少钱,没一会就到了家。 “安藤先生,这个。” 她放下手上的购物袋,给男人塞了几张千元纸钞。 “不用。”安藤没收。 他本来对她就别无所求,之前在超市里说的话只是在赌气,现在气消了大半,他自然不会要她的钱。 他看了眼堆成小山似的食材,淡淡地催促道:“赶紧做吧,不然来不及。” 说完,他将仅有的西装外套挂到衣架上,卷起衬衫的袖子,非常自觉地站到水槽旁,等着忧发号施令。 忧恍惚地想,他俩这样好像真的像一对新婚夫妇。 不过房间里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人。 须藤呵欠连天地走了过来,打破了两人之间这种微妙的氛围。 “有能吃的吗?” 安藤甩了他一个白眼,忧捂嘴轻笑,从袋子里拿出个橘子给他。 “早餐吃这个会胃溃疡的!” 须藤不情不愿地接过橘子,眼睛却不老实地往购物袋里瞟,安藤觉得他杵在这碍事,毫不留情地把他给赶去贴传单。 屋子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 被须藤一打岔,忧终于能够收起她那些旖旎的小心思,开始认认真真地处理食材。 她刚把带着泥土的萝卜和莲藕倒进水槽,安藤就非常自觉地开始清洗削皮,见她开始煎伊达卷,他便又主动去淘米煮饭。 他们买不起整条的真鲷来盐烤,就只能做鲷鱼寿司。 不过穷也有穷讲究,忧把莲藕和萝卜切了花,这份筑前煮一下就高级了许多。 两人虽然很少一起做饭,但这次几乎配合得天衣无缝,原以为得折腾上一天的年菜,他们居然不到两个小时就搞定了。 饥肠辘辘的须藤发完传单回到办公室,便看到桌上摆着五个精致的食盒,里面凉菜热菜装得满满当当,令人食指大动。 “我们今年居然能吃上这个……” 他感动得近乎落泪:“待会能让我拍个照吗?” 忧擦了擦手,把装了筑前煮的锅放到桌上,对还在清理灶台的安藤唤道:“安藤先生,先吃饭吧。” 男人“嗯”了一声。 他身上沾了烟火味,并不难闻,就是有些不习惯,不过忧身上的味道也和他一样,这让他心情变得很好。 闲散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入夜之后,几人吃过荞麦面,小酌两杯,便各自做起自己的事情。须藤打开电脑开始看红白歌会的直播,忧则占据沙发一角,拿了本小说打发时间。 听到石川小百合的津轻海峡,安藤才惊觉已经过了十一点。 他舒展了一下胳膊,视线挪到沙发一侧。 忧在那看书,许久都没听到动静,也不知道什么内容能让她这么入神。 他乍一眼没见到她,稍微向后仰了仰,才发现沙发上的人脑袋早就歪到一旁,睡得极香。 她穿着白天的那条针织裙,翘着脚丫,又白又细的小腿架在扶手上,姿态随意。 安藤怕她着凉,便拎起自己的外套往沙发的方向走。刚到她跟前,想了想,还是没让她闻衣服上的三手烟,把她给推醒了。 “几点了?”忧揉了揉朦胧的睡眼。 “十一点半。”安藤模棱两可地回她,顺便赶人道:“要睡回去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