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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脚还没迈进风俗店的门,她脑海里忽地浮现那晚安藤被溅了血的脸,还有他那双阴郁冰冷,死水一般的眼睛。 大脑像是突然被丢进液氮里,暴躁的情绪骤然冷却了下来。 ……如果她真的动了手,越过那条线,她会变得像他一样吗? 忧低头看了看她手上的刀。 利刃在惨白的月光下闪着凛冽的光,反射出一张稚嫩而又漂亮的脸。 她已经满了十四岁,就算是未成年人,也至少要判五年起,出来的时候已经二十三岁。再说,有前科的人能做什么工作?连打工都找不到,到头来还不是只剩下出卖身体? 忧嘲讽地扯了扯嘴角,把刀扔在地上。 为这种家伙搭上一生太不值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翻到安藤的电话号码,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给他打了过去。 “安藤先生,我看到他了。” …… 听到满岛忧略带哭腔的颤抖的声音,安藤心脏一紧,第一时间赶了过去,看到的便是少女无助地蜷蹲在街角的样子,脚边还躺着一把新买的刀。 那个叫满岛利夫的男人刚好从洗浴店里走出,嘴角还挂着心满意足的笑。 他怒从心起,拽着男人的衣领就往墙上摁。 “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欠着钱了?!” “你、你是谁……想干、干什么……?” 满岛利夫吓了一跳,酒也醒了七八分。不过他很快意识到面前的黑西装是来找他讨债的,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那个,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他一个字安藤也不相信,直接伸手去抢了他的钱包。 可里面竟只剩下不到五万块钱。 这个人借了钱,完全就没有还的打算。 安藤面色愈凛,把他钱包里的钱一分不剩地收进口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把满岛利夫打得眼冒金星。 “非、非常抱歉!” 男人跪倒在地上,扯着安藤的裤脚,却被他一脚踹开,鞋子撵上胸口:“五百万,利息五十万,收到四万五千块,剩下的打算怎么办,啊?!” 满岛利夫只能一个劲地向他磕头,却绝口不提还钱的事情。 安藤看得愈发火大,泄愤似的、拳头毫不留情地往男人身上砸。男人被揍得鼻青脸肿,哭爹喊娘:“我、我老婆女儿都可以给你……求求你放过我!” “拿女人和小孩当挡箭牌吗?” 安藤冷笑,伸手把满岛利夫给拽了起来:“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去俄国的远洋渔船,每个月二十万。还有一个是去卖肾,给你打个折,四百万一次还清,怎么样?” 他眼里的森森杀意把满岛利夫吓得个半死。 “你、你等等……我突然想起我、我女人的卡里还有十几……” 满岛利夫从地上的钱包里颤颤巍巍地摸出一张银行卡,递到安藤手上:“那个、密码是……” 安藤像拎小鸡似的把这名中年男人给拎了起来,直接拖到最近的一个ATM机,看着他从银行卡里取出了整整二十万。 “您今天能不能高抬贵手?”满岛利夫觍着脸:“剩下的我明天就能凑出来,我保证!” 安藤眯眼看了看那张写着陌生女人名字的银行卡,给自己点了根烟,余光瞟向不远处的少女。 她整个人站在建筑物的阴影中,双手插在口袋里,兜帽挡着脸,看不清表情。 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可就是在这短短一刹间,满岛利夫便找到机会,一把将他推到在地,还摁下了ATM机旁边的报警铃,大声呼救道:“有人抢劫啦!救命啊!” 车站附近警察一般来得很快,没一会便听到警笛声由远及近。 安藤暗道不好,狠狠剜了满岛利夫一眼,大步走出银行。 男人完全没了先前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藏在玻璃门后,笑容嚣张,还远远地对安藤比了个中指,看口型似乎在骂他:丧家之犬。 而满岛忧的身影早就消失在巷子的尽头。 安藤心底突然涌上一股不由分说的焦躁和挫败,一脚踹翻了路旁的啤酒箱,空酒瓶“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作者有话要说: 安藤:本想帮老婆出气,可是警察来了,超没面子呜呜呜。 第7章 从下午放学干到晚上十点,整整五个小时,满岛忧忙得几乎脚不离地。手背被碳火的火星烫了好几个水泡,端盘子端得手都有些抖,可面对试图揩油的客人,她脸上还是不得不挤出笑容。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 她头发上和身上全是油脂混杂着酱汁还有碳火的味道,用消臭剂喷了多少遍都消不掉。 “满岛,辛苦了!” 店长将日结的工资递给满岛忧,被她阴郁的表情吓了一跳。 忧关了水,在围裙上擦了擦搓得通红的手,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换上了另一副脸孔。 “谢谢店长,您今天也辛苦了。” 可能刚刚是他的错觉吧,店长想。 “都过了宵禁了。早点回家,不然会被警察问话。”他认真嘱咐道:“路上注意安全,这附近挺多醉汉的。” 忧快速清点了工资,见钱一分没少,笑容多了几分真心,点头说好。 但她没有听店长的话直接回家,而是顺路去了趟超市,目的自然是深夜的半价便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