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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丽萨吐槽着迹部景吾,“真是看不惯他啊,为什么你的口音我不会觉得奇怪呢?” 丽萨把刚出锅的蛋饼分我一份,“因为我说的是马来西亚式英语。” 其实英国有隐隐的口音歧视链存在,伦敦口音瞧不上外地的,英国的看不起苏格兰等地方的。 更有意思的是,法国、意大利还有德国等一些国家却不屑于学英语。 大体上来讲,他们对于外国人相对会宽容一点,日本人发不太来R的音,会有奇怪的腔调,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影响,只要把话说清楚就好了。 我想了想大概清楚了为什么不会认为丽萨纯正的英音奇怪,马来西亚的英语教育是从英国传下来的。 而现在的官方语言是马来语,另外丽萨还跟着她的母亲学习了中文的普通话和粤语,她喝醉了还会背古诗。 而迹部景吾却让我觉得是一个英国人。 我在出国前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严重的民族主义倾向,不过这也不是一夜之间出现的。 丽萨皱着眉灌了杯黑咖啡,“我去实验室了,你是不是下午才有课?真好,还能补觉。” 我正要说话,就听到楼梯间咚咚的嘈杂脚步声,“这样下去真的很受影响,他们这些人为什么每周都要开通宵派对!” 从第一个学期开始,我就饱受摧残,第一次的时候,大概是周五晚上九点多开始的,我还没有休息,在看书赶作业,音响震耳欲聋,我一出门看,一整栋公寓的学生几乎都聚在一起,房间内还有些大?麻的臭味。 我赶紧退了出来,之前以为这种情况不会在这样的名校里出现,还是我小瞧了欧美人。 我刚要回自己的房间,看见丽萨抱着书往外走,“你去哪?” “去图书馆通宵学习,你也被吵到了吗?” 我点点头,“那我和你一起。” 第一次通宵学习躲避派对的噪音,我以为是刚开学的狂欢,结果后来发现是常态。 我想上门和他们论论理,丽萨拦住了我,“你打算怎么说呢?” 用英语吵架对于当时的我来讲,还是有些费劲,而且一对多,我也不容易赢,再加上有很多男生,万一动起手来,我受了伤,事情就更麻烦了。 在一个学期的训练之后,我已经能把划水的小组作业成员不用任何一个F开头的单词骂一通了。 我对丽萨说道,“你不能再拦我了。” “好吧,去年我住的那栋公寓也会开派对,但没有这次的频繁。你打算怎么做?敲门吵架吗?”丽萨好奇道。 我摇摇头,狡猾地笑了笑,翻开学生手册,“你看,公寓是被学校管理的,房间卫生检查不合格会扣钱,那我向管理员匿名投诉他们扰民就好了。” 丽萨恍然,“还有这个办法啊,可是平时就咱们两个不去派对,就算匿名也还是能猜到。” 我挑起眉,呵了一声,“那就让他们上门和我对峙。” 丽萨去实验室之后,我就把房内录下的噪音附到投诉信后发给了管理员,效果一般,我就连续不断的投诉,总算是在管理员阿姨的劝诫下有所收敛了。 当然那些派对狂也猜出是谁干的了,对我和丽萨阴阳怪气的,说我们是nerd,这个词倒是没错,我和丽萨非常用功,成绩也很好,不过我们也有社交,只是没和他们一起玩。 丽萨在实验室认识了几个学姐,跟她们经常一起玩,我则是和同专业的同学聊得来。 我所读的人类社会与政治科学专业有三个核心方向,人类学、社会学、政治学,大一这三门核心学科都要学一些基础入门课程,大二的时候就可以任选其一或其二进行专修,第三年主要就是写论文。 我就和这些思维活跃的同学们聊起迹部景吾引起的自身民族主义倾向的思考。 “It’s terrible?我不想变成这样啊。” 长相明艳的拉美裔女孩大笑着,“你这么关注他,为什么不和他约会了解一下呢?” “是啊,爱子,就算是田野调查了,哈哈哈!”另一个同学也在调侃。 “喂,你们几个,我很认真的在讨论问题啊。” “抱歉抱歉。”拉美裔女孩稍微严肃了一点,“他是在英国出生的二代日裔,还是高中或者大学留学的日籍,这两者之间差别还是蛮大的。你应该知道,我的研究方向是美国移民,据我的了解呢,二代大部分都更认可自己的国籍而不是种族。所以这位不知名先生是不是我说的这种情况呢?你要是真的好奇,就去和他约会问问呗。” 我摇摇头,“约会还是暂时免了吧,上次还有个混蛋和我搭讪,说他特别喜欢亚洲女孩。” 拉美裔女孩瞪大了眼睛,“yellow fever,生活中还真有这样的家伙啊,你下次课堂论文一定要写这个主题。” 我笑得畅快,“已经写了。”还得了高分。 我早已经学会把这些烂事化为自己前进的力量,但丽萨还做不到。 那天下午,我去敲她的房门,“晚上吃什么?” 英国料理大都不太好吃,食堂的水准勉勉强强,美食当然也有,就是要花钱,我为了省钱,只能自己动手,大部分时间都和丽萨凑在一起做。 她趴在床上哭。 “怎么了?” 丽萨边抽噎打嗝边告诉了我发生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