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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秀明轻轻转动手腕,将剪刀对准另外一边,精准地剪下一个小角。 他将剪破的玻璃杯提出来倒干净水,“你们看,这个缺口和羽田浩司房间里缺了字母的化妆镜是不是十分相像?” “单论缺口的话确实很像,但羽田浩司房间中的玻璃杯碎了一地,几乎每一个——”诸伏景光的反驳戛然而止,他意识到了不对劲。 “没错,如果房间里只碎了两样玻璃质地的东西,且这两样东西上面又都有字母,那么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是死者留下的死亡讯息。” “如果凶手察觉,就会销毁死亡讯息。” 黑泽秀明拿着碎裂的玻璃对着房门做出投掷的动作。 “所以羽田浩司在于凶手搏斗的时候频繁将玻璃制品投掷出去,给犯人造成了一种激烈反抗假象,使犯人忽略了真正的死亡讯息。” “原来如此。”安室透喃喃,“但羽田浩司又想让前来调查的人知道他留下了死亡讯息,所以直到临死前都死死握住手中的剪刀。因为剪刀才是打开死亡讯息的钥匙。” “没错!”黑泽秀明开心地笑起来,“哇,跟你们一起破案实在太令人开心了。” 滴—— 书房里的打印机发出工作完成的提示音。 “图片印好了,你要那些图片做什么?”安室透轻轻抽走黑泽秀明手中缺了一个口的玻璃杯,“我来拿。” “哦,谢谢。小心割到手。”黑泽秀明叮嘱。 “图片可以摊开对比,电脑屏幕的话很多细节都看不清楚。” 他将那些被打印机摩擦地热乎乎的图片摊在餐桌上,指向明显是死亡讯息的两张。 “这张照片上的化妆镜最初显示的应该是put on mascara。” “涂上睫毛膏?这个牌子在17年前好像很火。”安室透托住下巴,瞥了一眼认真推理的黑泽秀明。 他的睫毛和眉毛只比头发略深一点,整个人像缺少黑色素一样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嗯,名副其实的明灯呢。 安室透一边走神一边接话,“我不认为一个去参加国际象棋大赛的日本棋手会精致到赛前都要打开睫毛膏涂一涂。” “所以我一开始才会觉得水龙头不可能是羽田浩司开的。”黑泽秀明将现场的照片逐一排列,“因为这个东西看上去实在太像一个女性的随身物品了。” “可如果水龙头不是羽田浩司开的,那他手上留下的剪刀印就无从解释。” “但如果水龙头是羽田浩司开的,那么他用来留下死亡讯息的化妆镜到底属于谁又无从考证。”安室透说完,沉吟数秒,“既然如此,现场最重要的应该就是羽田浩司留下的死亡讯息。” PUT ON MASCARA. “本来我们以为重点在于后面的mascara,因为重组之后会变成carasuma,正好可以与乌鸦谐音。”安室透缓缓吐出一口气,“之前我和景光想到的内容难道是错误的吗?” “不,说不定是双关的死亡讯息哦。”黑泽秀明拿起一张图片,在反面写上UMASCARA。 “我们将剪掉的u拿回来,再重新排列组合的话,出来的结果就是asaca rum。” “羽田浩司在死亡的时候应该也不确定警察会不会注意到他的死亡讯息,所以很可能还留了一个十分表面的提示,就是carasuma,将首字母的c换成k,很明显就是乌鸦。” 黑泽秀明将那张纸翻回图画的一面,“将乌鸦、rum、浅香三个东西连接在一起的话,这个案子的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组织。”诸伏景光看向电脑上的死亡名单,“如果这个上面的人都是因为aptx4869死亡,那为什么早在17年前死亡的羽田浩司会排在最近才吃药的工藤新一之后?” “这个的话就要去问制作者了。”黑泽秀明耸了耸肩,“现在的问题是杀死羽田浩司的到底是谁。” “不是浅香和rum?”安室透按亮手机屏幕,23:45分了。 他这个点完全没有困意,但作息相对正常的景光和秀明应该都开始困了才对。 “不是浅香。”黑泽秀明伸手抽出安室透的手机,“我还不困,你用不着为我担心。” “这也能看出来?”安室透扬了下眉。 “当然。”黑泽秀明头也不抬,“我还知道你也担心景光,但一般来说,人脑在高速运转的时候是感觉不到困意的,所以正常情况下我们三个都不会困,除非有人没动脑子,只是在坐着发呆。景光明显不是这样的人。” “好吧,你刚才说不是浅香。既然不是浅香,那羽田浩司为什么要在死亡讯息里留下浅香的名字?”安室透发问。 “我只是说杀死羽田浩司的不是浅香。”黑泽秀明将网页上的内容滚动到前端,“在这起案件中还有一位受害者,就是这位名叫阿曼达的美国资本家。” “她的死亡现场十分规整,一尘不染,房间中的东西都不曾移位,死去之后尸体没有出现任何异常。这种杀人的手法你们难道不觉得熟悉?” 安室透和诸伏景光对视一眼,相比起羽田浩司那里凌乱至极的现场,阿曼达这个干净的不可思议的案发现场看上去才像组织的作风。 “如果化妆镜不是羽田浩司自己的,根据他当时在酒店中交往的人选推测,80岁的阿曼达女士不会用这种睫毛膏,而阿曼达女士身边的女保镖浅香则是化妆镜主人的最佳人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