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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挺直胸膛,收敛下颚,微微调整站姿。 虽然只是做了几个细微的动作,但气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诸伏景光震惊地看着这一切。明明一个月之前黑泽秀明的演技还不太好,现在却已经能如此精湛。 在彭格列基地的那段时间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别这么惊讶,只是一点小把戏,以前我也会。” 黑泽秀明像知道诸伏景光在想什么似的对着他笑了笑,然后矜持的抬起手握上门把轻轻一推。 四楼船舱中的冷气立刻送门缝里溜出来。门内站着的服务生看见黑泽秀明的一刹那尽职尽责地开口,“先生您好,进入四楼需要通行证。” 黑泽秀明拿出通行证和硬币,停留一秒后迈入屋内。 四楼的船舱没有一到三楼那么大,但却做了良好的布局。台球桌大小的牌桌被分隔在不同的位置。 牌桌与牌桌之间距离较远,互不干涉。荷官站在桌边,他们动作轻盈,哪怕是在推送筹码时,也不会发出一点声音。 明明只是一个船舱,却好像一个纪律严明等级森严的角斗场。 “原来黑手党都喜欢握着筹码谈事情。” 黑泽秀明嘟囔一句,视线略过船舱,精准停留在银色长发的人身上。 Gin。 他正坐在一张牌桌前,但看表情应该对眼下的那个牌局兴致缺缺,爱尔站在他身后。 忽然,他抬起头,和站在入口处的黑泽秀明对上视线。 两人的视线交错一瞬,就同时错开视线看向别处。 “我们现在直接去找主办方?”诸伏景光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可我们都不知道主办方到底长什么样。” “不急。在那之前,我还要找一个人。”黑泽秀明扫了一眼坐在场边沙发卡座内的人,迈开脚步,漫不经心地朝其中一个人走去,好心情地解释,“这个人,是我等会儿谈判时会用到的筹码之一。” 找到了。 黑泽秀明的视线落在一个中年人的身上。 他大概35岁左右,视线漂移,左右手不停揉搓,看上去极度焦虑,十分紧张。 男人注意力都放在爱尔那边,但又不敢完全盯着,仿佛害怕被发现什么。 “我去搭个话。”黑泽秀明走到他面前,“你好。” 那人悚然一惊,转头对上一双绿色的眼眸,“你——” “是你吧?”黑泽看着对方正在极具放大的瞳孔,轻笑一声,“我有这么让你害怕?怕到想要杀掉我?” “你、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黑泽秀明没本来没有确定,但看他这种反应立刻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嗤笑一声。 “我真懒得和你浪费时间……站起来!” 男人被他压低的嗓音震得浑身一颤,“为什么站起来?我警告你——” “你没有资格警告我,爱尔前继承人旧部。” 黑泽秀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双浅色的眼睛。这双眼睛偏向蓝色,带着一点浅淡的绿。 黑泽秀明意识到什么,有些惊讶地瞪大双眼,“我原本还以为你是个君子顶多效忠的手段稍微偏激了一点儿。没想到……” 他在对方惊恐的视线中笑起来,“没想到你竟然和爱尔还有一点血缘关系。你是觉得杀了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继承人就能自己上位了?” 男人刚要张口,黑泽秀明就侧身遮住所有人的视线,用伯莱塔抵住对方的喉结。 “别出声,聒噪的要命。” 被枪管抵住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男人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看来你认得这把枪。”黑泽秀明不在意似的说道,“看看这座游轮,它至少得要明天早晨才能靠岸,像不像一座正在行驶之中的孤岛?” “而你无处可逃。” 男人打了个寒噤,不敢接话。 该死,什么警界的明灯,正义的使者,天真的小少爷。 情报部的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黑泽秀明看上去哪儿正义了? 情报部眼瞎吗? 正义的使者会用伯莱塔顶着他的喉咙不让说一个字? 这种做法,算哪门子的“天真小少爷”? “你看上去不太服气。”黑泽秀明悠悠道。 “……没有。” 他确实有点不服气,但枪抵着他,他不敢说。 “是吗?”黑泽秀明似是而非地应了一句,“我可以把爱尔继承人的位置给你。” “什么?”男人的眼睛中一瞬间迸发出欣喜的光,但下一瞬,这些刚刚升起的希望就被尽数收走。 “可你这种人就算拿到了继承人的位置最后也当不了首领的,因为你先是黑手党,然后才是警察。” “而我先是警察,然后是黑手党。” 黑泽秀明说着,厌恶地皱起眉,“起来吧,乖一点。走到空余的牌桌前坐下,让我们玩一局,赢的人当首领,就这么简单。” 男人没得选,伯莱塔还抵着他,爱尔九世甚至就在不远处,他只能乖乖照做。 该死,森鸥外在干什么? 不是答应了把黑泽做掉吗? 日本的黑手党真没用。 黑泽秀明没管他四处乱瞟的眼睛,径直走向牌桌。 两人刚分边坐下,一个人就悄声无息的坐在了牌桌空出来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