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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如月果然在那里坐着。她眉眼比上次见时凌厉的多,气色不错,但是眉梢眼角总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阴郁,阮卿有些好奇,这姑娘据说出嫁后格外嚣张跋扈,婆家被她打了个遍,容妃怎么劝都没用,现在盛如月和驸马分居,并不常出现在众人眼前。 如此恣意妄为的人,也会不开心吗?还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出于好奇,阮卿往前走了一步,没注意一脚踢在门槛上,发出了闷闷的声响,盛如月很快回头,眉心微蹙,道:“谁?” 阮卿顿时一惊,赶紧退回去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显出身形,在下人找过来之前自己出现,理了理衣襟,彬彬有礼地对带人过来的盛如月惭愧道:“公主殿下见谅,我方才听下人说二公主来了,一时好奇,这才擅作主张……” 盛如月眉头一挑,倒也没怎么在意,似笑非笑道:“哦,是这样。” 阮卿顿了一下,又迟疑着问:“不知公主今日前来所谓何时?我是长宁公主的副手,您若是有什么需要,也可以跟我说。” 盛如月道:“既如此,你怎么不和皇姐一起去京兆府,怕尸体不成?” 阮卿眉头一跳。什么? 盛如月也没有和她多说的心思,道:“本来是想过来看看容抉那王八蛋的,正好出了这事,就顺路去看看热闹,夫人不若一起?” 阮卿微微蹙眉,总有种被她看穿的感觉,然而盛清竹走时大概是吩咐过,这些人都不让她出去,机不可失,她还是答道:“好。” 直到去了现场,阮卿才知道,那个失踪花魁的丫鬟找到了。 ……不过是几块几块的。 阮卿人都傻了,十几年来郦芷都在整顿风气,如今京城已经平静了不少,这些年来天子脚下,很少有这种恶性时间发生了。 盛如月估计真的只是来看戏,让人支了个凳子就坐一遍不管了,盛清竹无奈,只能让人先照顾着,然后使了个眼色把阮卿叫到一边去,开门见山道:“夫人,您来这里做什么?” 阮卿便温声说:“我说过,我想帮你的忙,自然不会只想享福不办事,有事自然要过来看看。” 盛清竹叹息一声,低声道:“还剩十几天就要新年了,京城里不能出这种事件,我们得暂时压下去,太太先回吧,我会让人把资料给你送一份过去的。” 阮卿恍然。要压下去,她就不适合在场了,这种事必然要用特殊手段,她刚加入,连个名分都还没有,掺合进去会很难看。 不知道她想怎么处理盛如月,也不知道这姐妹俩想干什么,阮卿也没管,匆匆看了一眼现场就离开了。 这事毕竟发生在夜里,又很快被人发现,官府重地很少有百姓过去,因此确实很快就被压了下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阮卿总觉得有些不安。 盛清竹在第二天登了门,不知道和张氏贾母说了什么,出来后两人脸色虽然不太好看,但也没说什么,张氏还拉过阮卿叮嘱她:“……既然公主看重你,你就要好好替她办事,知道吗?万不可再耍你那小脾气,平时家里人纵着你,出去可不一样了……” 阮卿一边点头,一边神游天外。 这个案子的具体细节盛清竹已经跟她说过了,但她还是有几处细节不太明白。 死者失踪前曾去京城各个药铺转过,买了一堆药材,因为太杂太多,看不出她想干什么,也没有找到煎药的药渣。 而且她……不是在南安王府吗?怎么会突然惨死,还被扔在官府前挑衅? 什么仇什么怨?南安王唯一和青楼有关的事,就是侧妃安氏,但安氏出身的那个青楼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因为一场意外毁于火海了,现在是一家工厂。 张氏心满意足地说完,看她仍在出神,点了点她的额头,气急道:“你呀!就是不长记性,迟早要吃亏。宝玉刚给老太太请过安,你也带他去看看珠儿吧,公主方才还问过珠儿呢。” 阮卿回过神来,点点头,道:“谢谢嫂子,我知道了。” 宝玉如今也是个活泼而不失礼貌的孩子,他过了生日后就窜了个头,已经到了阮卿腰部,她便牵着宝玉的手,一边问这两天的功课和发生的趣事,一边慢慢梳理这件事和南安王府的关系。 只是一心二用的结果就是在她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忘了通传就直接进去了。 看到贾冬,她还愣了一下,“咦,是我怠慢了,我竟不知三meimei何时来的荣国府,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迎接?” 然后她很快反应过来,不对啊,这不是客房,这是贾珠的正院啊! 贾冬来这干什么? 她左右看了看,立刻发现古怪:“下人们呢?” 她大脑还没转过弯来,贾冬却像是受了惊吓一般猛的站起来,讪讪道:“二嫂子……二嫂子不是去接见大公主了么?” 她咽了咽口水,讷讷道:“我是前日来的,嫂子正好不在,大嫂子说,是在大公主府上……你回来后也没机会见到……” 阮卿不疑有他,她昨天回来后全忙着理思路了,没问家里都有什么变化,她挠了挠头,道:“公主还有事,哪能待那么长时间?” 她说着又道:“奇怪,珠儿身边伺候的人呢?怎么就只有你?” 她话音刚落,就听一阵环佩叮当响,一个容色秀丽的姑娘掀开帘子从不远处的内房里出来,看到她后脸色瞬间煞白,手中捧着的碗托也顿时一松,稀里哗啦撒了一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