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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既能为难王熙凤,又不至于耽误婚礼。 阮卿挺烦这些小动作的,真是癞/蛤/蟆趴脚背不咬人但膈应人,好歹也是大家族宗妇,就净整这些不值钱的,但看在王熙凤即将出嫁,阮卿和王家的最后联系也差不多到这了,她也就暂时不计较了。 王熙凤看出她有话要说,微微蹙眉,脸上刻意撒娇讨巧的表情渐渐收敛起来,变得略显凝重。她微微垂眸,挥挥手示意下人都退下,然后低声问道:“姑妈,是出什么事了吗?” 阮卿道:“这事吧……我不知道怎么说。” 她简略地描述了一番,王熙凤神色愕然,顿了顿,反而笑了:“姑妈这是疼我呢,我都明白。” 她的手无意识地抚摸色彩艳丽的嫁衣,如火般的颜色在她手里竟显出几分温润来,她垂眸轻声道:“先不说这事有没有成,就算是成了,自古以来,哪家男人不纳个三房五妾的,就是林姑父对敏姑妈一往情深,不也照样为子女纳了几房姬妾?琏二爷虽行事无忌了些,但横竖没成,对我反而有好呢,他心怀愧疚,先就要对我几分,待我站稳脚跟,什么丫头姬妾又能如何?” 阮卿张了张嘴,不说话了。她知道王熙凤这是信任她才会说实话,不然也就是端庄大方的大家闺秀标准回答,可她心知贾琏的愧疚就是放屁,丫头都还是小事,就怕这些贵公子男女不忌搞出病来,郦芷研究过,说王熙凤后期的妇科病十有八/九就是贾琏给传过去的。 只看利益的话,他爱死不死,但涉及到自身健康,还是要谨慎一下的。但毕竟不同的环境中长出不同的人,阮卿也拿捏不准到底要不要因为剧情中的贾琏风流就直接给现在的贾琏判死刑,毕竟邢夫人放养出来的儿子,和张氏大家闺秀精心教养的儿子肯定是不同的。 聪明人有聪明人的解决方法,她就不添乱了,不过王熙凤有知情和选择的权利,也让她对贾琏这个人有点心理准备。 因此,王熙凤在送走阮卿的当天夜里,就做了一个莫名的梦。 作者有话要说:火葬场的炉子在预热了,琏二爷准备好了吗【搓手手】挠头,其实琏二是原著里相对比较好的男人了,当然划重点是相对比较好,换cp的话反而要从家世到感情线都细细打磨,还不如琏二爷熟悉且好掌控,但是就让他们这么甜甜蜜蜜he,想想凤姐在原著里被拖累成什么样,又觉得有点膈应……所以在he之前,先送琏二爷去火葬场温暖温暖身体~天气转凉,琏二爷和大家都要注意保暖呦~ 第44章 【44】 梦境荒诞而真实,她感觉哪哪都不舒服,细细一看,自己竟是在榻上坐着。 一个面生的丫头抱着襁褓,叹着气说:“大姑娘还病着,二爷就又去外面跟那些个贱皮子厮混了……” 她眉心一蹙,再次感到疼痛,这次是心脏,从心口处涌出的焦虑和烦躁源源不断地涌出传至四肢百骸,紧接着她看完了一个人的一生,走马观花一般,终结在无人问津的雪夜。 王熙凤从梦中醒来,微微出神。 她知道自己并不算喜欢贾琏,事实上她谁都不怎么喜欢,她被阮卿养大,生活还算无忧,有固定的学业,平时还有家务要打理,感觉自己足够充实而美满,她并没有兴趣将目光全部投注在后宅倾轧上,大房里丫头姨娘的争风吃醋和二房里赵姨娘的蹦跶让她烦透了心,她想去书上写的地方看看,想尝试不同的挑战,解决旁人解决不了的困难时,那些仰慕而敬佩的眼神会让她很有成就感,可惜她是女子,女子要守妇道,尊夫主,过于出挑并不符合时代眼光。 她知道出类拔萃与众不同的后果,所以尽力让自己合群。 只是难免兴致缺缺。 可是想起梦中贾琏扭曲厌烦的面容,女儿缩在一旁瑟瑟发抖,丫头蹙眉站在一边左右为难,贾琏身边的男男女女,她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荒诞来。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有什么想问贾琏的,可话到嘴边,又忘了是什么了。 …… 吹吹打打的声音早就响了起来,王熙凤端坐在梳妆镜前,面带微笑地看着喜娘在一边说吉利话,铜镜里的自己画着艳丽的浓妆,嫁衣鲜红似火,身后几个手帕交的姐妹陪她说话聊天,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喜悦的氛围。 可是她总是有点笑不出来。 不过打小失去父母的姑娘,伪装已经刻进了骨子里,面上她还是一副羞涩喜悦的模样,挑不出一点差错。 吉时到,新郎来接亲,王家那边的兄弟也没怎么为难贾琏就放他进去了,毕竟王家一日不如一日,家主王子腾也不得不被困在京城里剪了爪牙做富贵闲人,如今如日中天的荣国府是他们够不到的高度,贾琏自然不会被为难。 她被王家的嫡长子背起,一步一步送上花轿,靠在宽厚但陌生的肩膀上,她感觉不到多少心安。 其实她更想让贾珠来背她,比起这个没见过几面的堂兄,一起长大的表兄才更鲜活真实、更像她的骨rou兄弟,可惜纵然是表兄妹,也是男女有别,同宗堂兄才能算是她的骨rou兄弟。 感情到底是血缘名分来维系,还是日积月累的相处积累出来的呢? 她想不出来,也就不再想,噩梦做了十几天,她精明清醒的大脑也不免有些混沌,坐在花轿里摇摇晃晃地被抬进她住了十几年的地方,又被小心翼翼地送入洞房,满天的喜意连天色都晕染出几分鲜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