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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张了张嘴,脸色有点难看。她是想着让趁丈夫还活着,贾家还是鼎盛的国公府时,让元春嫁某个皇子来着。眼见着两个孩子都不争气,贾政考学几次都落榜,贾赦荒唐到她看了都糟心,谁知道哪天贾代善去了,荣国府会是什么情况。 只是这话她却不能明着说,大家都想靠裙带关系,但要是扯到明面上,就多少有点难看了。 吴茗叹了口气,让人把孩子都抱出去,顺便屏退下人,这才低声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珠儿聪颖好学,琏儿机灵刻苦,都是好孩子,何必寄希望于一个小丫头身上?天家……无情,若一个女子真的能寄托全族荣耀,也就不会有那么多被废的皇后、妃子了。” 贾母先是被她直白的话惊了一下,随即苦笑。现在看着优秀有什么用,贾赦小时候也机灵聪慧,最后这点机灵劲都用来跟媳妇斗智斗勇睡小老婆了,贾政也聪颖好学,但现在都考不上一个功名。 孩子年纪都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她想管也管不了了。她是能用孝道压着,可本性就是那样,贾赦就是没出息,贾政就是读不懂书,她压的再狠能有什么用?总不能以死相逼,逼他们去做高官去,那也得看皇上肯不肯要。 前几年贾敬突然要出家避世,留下一个独子在府中荒唐度日,留下的年轻媳妇压不住贾珍,管不了事,身体一年比一年差,她看着那些情景,心里不是不恐慌的。 一个家族不能败,绝对不能败,若是败了,她活不了几年也就罢了,留下的女眷可如何是好?历来那些被抄家的,男人倒是都死了一了百了,留下可怜的女眷,最终也只能作他人玩物,曾经谁不是千金小姐富太太,最后被凌/辱的时候,这身份能换来一块馒头一碗稀粥吗? 甚至连被买卖去作了别人家的下人,都是好的结果了,至少不用整日担心被陌生的男人凌/辱践踏。 吴茗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伸手拍拍她的肩,轻声细语地安抚道:“别担心,两个孙子我亲自来教,太医说我身体不错,至少还能活十来年,那时珠儿都二十多了,哪能撑不起国公府?我到时再将爵位越位传给琏儿,断绝贾赦荒唐的资本。” 话毕,她神色已经渐渐凌厉起来。 贾赦那玩意,她都不想多看一眼,要不是自己做事很难不留下痕迹,她都想提前把贾赦弄死了,为了几千两银子卖女儿,穷酸的有够下贱,恶毒且无耻。 而贾政,他虽然没有太大的问题,但他杀伤力最大的地方在于不作为,就像他看不惯薛蟠杀人还进贾府,但也不会制止一样,有些事有贾母压着做不成,但有些事他压根就没做。不作为成了习惯,也就慢慢被别人利用来作为杀人利器。他虽然什么也没做,但身上也担了罪孽。 这俩糟心玩意。 贾母被她安抚住,叹息一声,也就随她去了。男人要做什么事,哪有女人说话的地方呢?她总不能因为丈夫近几年对自己和颜悦色,就忘了本分。 第25章 【25】 第二天元春就被吴茗带去了学堂,那是她单独开辟出来的,独立于贾家学堂之外的课堂,只教他们家的三个孩子。 至于贾家原本的学堂,早被她整顿了一次又一次,贾代儒被她打发去了庄子上做管家,好歹衣食无忧。他毕竟有过受贿行为,她挺同情这老年丧子丧孙的老头,但也并不希望贾家的族人由这个谁都压不住的人来教导。 吴茗选的,是一个落魄进士,在郦芷还没来的时候因为刚正不阿,狂喷承恩公府数条罪行被前头的皇帝贬谪了,别人都不敢请他,怕惹了圣上不悦,但吴茗跟当今圣上是姐妹,根本没在怕的,她要的就是这人谁都不怕谁都敢喷的劲儿,这些荒唐的崽子就是该被治治。 她去打了几年的仗,听阮卿说学堂里几个出身不错的贾家崽子好像又翻天了,女眷来贾母这哭了无数次要换先生,都被压下去了,不过阮卿不爽的很,恨不得给他们几耳光,吴茗还没回来就不停撺掇她收拾熊孩子了。 巧了,她虽然不喜欢熊孩子,但最喜欢收拾熊孩子。 吴茗带着贾琏和贾珠,两个孩子一左一右跟在她身边。几年没见,他们对这个祖父多少有点陌生,都有些紧张地贴在一起,大眼睛滴溜溜的转。 他们没到贾家学堂去过,一直都是开小灶,此时眼里难免带着几分好奇,吴茗抬手止住了下人要进去通传的举动,轻轻掀开帘子往里看了一眼。 只一眼,她就被直接气笑了。 应该是因为之前被先生训斥过,目前其实没那么夸张,但也只是比起原著中的情况好一点,因为吴茗找的那个先生被人偷偷整了,这几天卧病在家呢,所以这所谓的好一点也没好到哪去。 睡觉的睡觉,吃点心的吃点心,妈的那姑娘是谁带来的,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还有那两个男的,干什么呢,两三个男的围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贱不贱呐,一间大教室,好家伙愣是没几个人端坐着,坐的相对端的还是因为在睡觉。 吴茗脸都快绿了,她设想过很多场景,就是没想过会这样,课堂上睡觉玩乐她见过,也有心理准备,但没想到竟然有人课堂上抱着女孩子瞎胡来。 感情这么多年的整顿一点用都没有? 她在心里记下坐在那里的学生分别都做了什么,然后后退一步,侧身对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这是她从军营里带出来的,谁的脸都不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