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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伞勉强能遮挡风雨,但双腿若一直浸在水里恐怕不好,趁着雨还未下来,大家可以先喝些姜汤暖暖。” “公主府会留一些护卫在此,若有人觉得不适或是撑不住了便向他们示意,会有人送你们回家。” “多谢!” “我们撑得住!今日一定得等出个结果来才行!” “那么多人命,总得要有个说法。” “劳烦嬷嬷替我们向殿下道一声谢。” “对,劳烦嬷嬷了。” 叶嬷嬷微笑着回应大家,等伞和姜汤都发完后,她才神色自然地带着部分护卫先回了公主府。 公主不在府中,但听闻这里有不少百姓在跪求后,叶嬷嬷便决定过来一趟。 江柔成为众矢之的,也是唯阳公主府收拢人心的机会。 临将军带公主离府前曾说让她见机行事,叶嬷嬷几番考量之后,觉得此事可做,便带着人和东西过来了。 此时事情做完,她便不需要继续待在这里了,以免显得太过刻意。 邢愈也已离府几日,不知是去查何事了。 但愿他们都能帮公主分忧。 * 殿内。 临清筠已到了有一会儿,但江黎只和他说了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直到殿外传来瓢泼大雨落下的声音,江黎才话锋一转,忽然问临清筠: “临将军近日可曾留心东宫的动向?” 临清筠平静道:“君臣有别,臣子探查太子动向乃僭越之事,末将不曾做过。” 江黎似是十分相信,点了点头后道:“那朕便说与你听。” 把东宫里的人以采买为名,实际外出清点私兵的事告诉临清筠后,江黎沉声道: “太子恐生了反心。” “不知临将军,可愿助朕平此风波?” 临清筠用一贯沉静如水的声音答道:“若真有人行谋逆之事,末将定会恪守职责,拨乱反正。” 江黎赞赏地笑了笑,“临将军忠肝义胆,朕自是信你的。” 但临清筠和江黎心知肚明,对方都并非真的相信自己的话。 只是表面上,君臣之间仍是和睦的。 江黎以为临清筠是还不敢贸然动作,却不知临清筠只是想看看他还有什么把戏。 果然,江黎执起茶杯浅饮一口后又转而问道:“你与唯阳公主,近来可还好?” “多谢皇上挂怀,殿下一切都好。” “那你呢?”江黎追问道。 “殿下安好,末将自然也一样。” “那朕便放心了。” 见临清筠并不掩饰他对江殊澜的一往情深,江黎又道:“范明真已死,她暂时也没有其他人在身侧,你可以多陪陪她。” 临清筠心底闪过浓重的不悦。 江黎竟还把江殊澜和那个已经死了的人牵扯在一起。 见临清筠唇角微绷,江黎以为自己戳中了他的心事,又说:“你待公主情深,朕心甚慰。” “但有件事,朕不知是否应当提醒你。” 临清筠:“皇上尽可直言。” “也好,你就当朕随口说说,你不必过于放在心上。” “你领兵返京之前,澜澜曾向朕旁敲侧击地问过你手里掌着多少兵。你可知为何?” 临清筠蹙眉摇了摇头。 江黎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澜澜她啊,是想让兵权变成江家的兵权。” “那时她担心你常年把持着大启军,迟早有一日会动摇先帝好不容易稳固下来的江山。” 临清筠只说:“兵权属国,不属个人。” “朕自登基以来便十分信任你,自然知道你不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但若澜澜一直对你有所疑虑,或许会影响你们交心。” 江黎语重心长地说:“宫宴之后朕仔细想过,觉得她当初拒绝朕为你和她赐婚,或许也有此事的原因。” 见临清筠沉默不语,江黎继续道:“朕能看出你对澜澜的深情,也希望你能照顾好她,让她对你彻底敞开心扉。” 临清筠微微颔首,却并未说什么。 江黎走近后拍了拍临清筠的肩膀,像是个亲近的长辈般温和道:“没人能说你们不登对,朕也盼着有朝一日能为你们赐婚。” 临清筠终于开口道:“多谢皇上美意。” 一路淋着雨离开宫城后,临清筠才不再按捺内心的厌烦与杀意。 江黎竟还想挑拨他与江殊澜之间的关系。 以为用什么兵权、怀疑,便能让临清筠背离江殊澜,为他所用。 若非一直谨记着要光明正大地为澜澜报仇,临清筠方才会径直伸手拧断他的脖颈。 走到无人处时,浑身戾气的临清筠不耐烦地摘下面具一手捏碎,冷声命令现身的影卫夏答: “今晚了结江柔。” “杀得漂亮些,做份大礼送给江黎。” 夏答立即应道:“卑职遵命。” 虽不知为何将军忽然改了主意想提前让江柔死,但夏答知道,定是有人惹了将军不悦,才让他难以忍耐心底的杀意。 感受着将军周身弥散开来的黑沉戾气,夏答知道他心底应正翻涌着无数难以压抑的情绪。 以往这种时候,将军都会去战场上拼杀,用敌军的鲜血消解。 回京都以后,应只有待在公主身边,将军心里才会好受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