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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来之则安之,再耐心等等。” 走进茶楼雅间后,江殊澜先拉住临清筠,踮起脚吻了吻他的唇。 “抱歉,临将军今日太好看了,我忍不住。” 方才在人前不能亲,这会儿关上门来只有他俩,总得补上。 临清筠揽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回以一个温柔缱绻的吻,低声道: “那便不必忍。” “今日不能太放纵了,”江殊澜轻轻从他怀里退开,牵起他的手往窗边走,“得先把事情做完。” 江殊澜站在二楼窗边,见人聚得越来越多,眉间蹙痕渐深。 她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学子都满身疲惫,面容憔悴。 昨日傍晚,邢愈替崔言修呈了封信给江殊澜。 崔言修去了那家书局后才知道,附近的店主都不清楚这家书局到底是谁的,只听说书局的老板是一名富商,与崔言修都来自浔州。 崔言修便明白唯阳公主隐下了她与他之间的一切来往,还帮他找了个做书局掌柜的理由——受同乡帮扶,有份可以赚钱的活计。 从山寺搬到书局后院住下后,崔言修见到了很多在城中各处的学子。 有京都的本地人,无需忧虑食宿,日日聚在清净的亭台茶楼讨论诗词文章。 但也有更多一眼便能看出已满身疲累的外乡人,他们每日穿梭在街巷之间寻找零散的活计,以求赚些可以度日的银钱。 崔言修知道,若非受了唯阳公主的恩,他也会是他们中的一员。 所以思前想后,崔言修给江殊澜写了一封信。 信中他建议江殊澜出手助这些考生度过这段最艰难的时日,也从大局和私心方面一一阐述了其中原因和作用。 江殊澜读完信后意识到,原来自己的计划还不够快。 范明真参加科考那年,她只救了他一人。是江殊澜的父皇派了相应的官员,由朝廷拨款安顿了那些家境困难无处落脚的考生。 江殊澜还记得那时父皇曾对她说: “山高路远,很多人赌上家里所有积蓄进京赶考。朝廷无法让人人都榜上有名,但起码应让这些学子能平安归乡。” 一直记得父皇的这些话,所以江殊澜除了为早早抵达京都的崔言修解围以外,也计划着由公主府出钱为其他家境贫苦的学子提供食宿。 只是她没想到,因为这次春闱曾推迟,学子们心中焦急,很多人冒着冬雪出发,来得比往年早了很多。 她近来和临清筠常去京郊各处踏青游玩,没有及时注意到城中各处多出来的这些学子们。 所以甫一收到崔言修的信,江殊澜便让叶嬷嬷把之前选好的那几家客栈订了下来,准备今日便安排已经抵京的学子住进去。 为了显示自己的慈爱与公平,皇帝近几年给江殊澜府上送了不少银钱珠宝,拿来用在实处比放在府内积灰好。 但崔言修在信上曾写,这笔钱最终不会由江殊澜出。 江殊澜也猜到,皇帝若知晓她这番动作,再送来公主府的银钱应会只多不少。 所以她不仅要做这件事,还要做得人尽皆知,让皇帝坐不住,主动把这笔钱再送到唯阳公主府去。 见客栈附近的年轻书生们面色犹豫却都沉默着,江殊澜朝仍在客栈门前的叶嬷嬷轻轻点了点头。 叶嬷嬷收到指示,上前一步,面对众人正色道: “附近这几家客栈你们都可以入住,一应花费由唯阳公主府承担,但并非毫无条件。” “想要入住的人需要先拿着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在旁边登记,建议有能力自行承担食宿的人不要参与,但不会强制将谁排除在外。” 叶嬷嬷记得殿下说过,这样一来便不需要由公主府筛选,众人的目光便能把那些家境富裕却想混在里面的人逼退。 春闱在即,没多少人想因为强占便宜而被其他人看低。否则若最终榜上有名,这些都是抹不去的污点。 “入住之前要先签下契书,承诺直到春闱结束,你们每日都会教一名孩童读书识字两个时辰。” 叶嬷嬷还将要求说得更细了些。 比如所教的孩童需要这些书生自己去找,不限年龄,不限男女,但需要征得其父母的同意,师生关系一一对应不能轻易更换,也不能敷衍应付。 世家子弟自然不缺人教他们读书识字。但因为家境或别的原因,京都城内外仍有许多孩子没有进过私塾。 这些此时住不起客栈的书生,除了在来的途中遭遇山匪的,大都家境不富裕,更知道这些上不起私塾的孩子的处境。 江殊澜是希望这些各地学子中的佼佼者能在尚且年幼的孩子们心中埋下一颗种子。 即便最终这些被教的孩子里无人走上科举之路,只要其中有一人能因为识字而让今后的生活过得稍好些,今日的一切便不算是徒劳无功。 一笔银钱能为两代人带去希望,江殊澜觉得很划算。 “这便是你们入住客栈的条件,愿意接受的,此时便可以去旁边登记签契,然后直接入住。” “几家客栈的房间有限,所以需要两人一间,住满即止。” 叶嬷嬷的话音落下,在场的学子们便开始小声讨论起了什么。 “春闱前每日教孩子读书两个时辰便可以不再担忧食宿,我觉得可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