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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夏问来吧,这些事不必由你来做。”临清筠温和道。 江殊澜悄悄轻出了一口气,才定下心立于临清筠床榻边。 “你是指开窗还是上药?” “若是开窗,我已经做了,他不必再来一趟。” 江殊澜把药放在床边的矮几上,“若是上药,我把他支开就是为了自己来。” 临清筠声音微绷,却问不出什么,只无奈地低声唤她:“澜澜。” “叫我什么都没用。” 江殊澜已经做好了上药的准备,抬了抬下巴,笑着催促他:“将军怎么还好好穿着衣服?” 拿她没办法,临清筠只好解开外衣,并未像平日面对林谨和军医时那样完全脱下。 江殊澜脸上的笑意立时散去。 原来他身上有这么多伤。 她听林谨说过,临清筠虽身上大小伤交错重叠,但已经过了最危险的时候,最近恢复得也很好。 但亲眼目睹他身上的一道道伤口,江殊澜心底仍然忍不住抽疼。 已经结痂的,依旧泛红的,长而深或是只剩浅淡痕迹的,每道伤都烙在江殊澜心上。 “怎么受了这么多伤?”江殊澜问道,声音如玉碎。 她之前便想问了。 上一世两人相识之前,江殊澜曾于病中听闻临清筠平安凯旋。后来他们先后在林老先生的竹院中住下,临清筠身上也并未带伤。 可这回好似什么都不一样了。 临清筠轻轻摇了摇头,只道:“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伤亡都很平常。” “那以后呢?” “边境暂安,几年内,若无意外应不会再起战事。” 这是他三年前便答应过先帝的事。为了能长久地守在江殊澜身边,他也做到了。 江殊澜深知临清筠有他的责任和担当,说不出让他以后不再上战场的自私话来。 但她还是心疼他。 进来前怀揣的那点旖旎心思已经被放到一旁,江殊澜在他身边坐下,眉目微垂,一处一处仔细帮他上药。 好在的确如林谨所说,这些伤口都正在恢复。 见她神情认真,临清筠心里也越来越静。 此时此地,她眼里只有他一人。 江殊澜心无旁骛地将目之所及的伤处都上好药,顺势轻轻扯开临清筠的中衣领口,想看看靠近他锁骨的那道伤。 感觉到她柔软细腻的指尖偶然间从胸膛上划过,临清筠倏地浑身僵硬。 “这处伤是不是最重的?”江殊澜柔声问。 临清筠微微颔首,声音轻哑,“嗯。” 她温软柔美的气息像是一阵韶光笼在他周围,流入他的筋骨血液,引得他不自觉呼吸急促。 临清筠暗自收敛气息,静下心来,“很快就会好了,不用担心。” 声音已经重新变得清冽温雅,好似并无一丝杂念。 江殊澜右手小指无意轻倚着他的锁骨,食指和拇指继续帮他上药。 但没一会儿,她便发现临清筠玉白干净的脖颈像是被霞光染过,覆上了一层薄红。 离了战场,她的大将军真的很是斯文克制。 作乱似的,江殊澜朝他伤处轻轻吹了吹,才问:“疼不疼?” 倏然间感觉到她的气息拂来,一阵止不住的酥麻似乎顺着伤处流入了临清筠体内每一寸经脉骨血。 临清筠暗自握拳,凝神隐忍着什么。 “不疼。”他说。 但江殊澜却没有停下。 “药都涂出来了。” 她的食指在他伤口边缘外慢慢掠过,轻轻柔柔地似抚似慰,抬眸看向他时,眼神又妩媚含情。 临清筠筋骨紧绷,脑中一片茫然。 她眸中的情绪让他觉得有些无措,又让他忍不住沉湎。 “澜澜。”临清筠看向她。 江殊澜随手把药放在一旁,眼中露出调皮意味,故意问他:“将军怎么了?” “药已经上完了。”临清筠声音喑哑地提醒道。 “嗯,我知道。” 江殊澜白皙的手缓缓移至他颈侧,声音酥懒而温柔,“将军这里怎么红了,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纤细手指顺着那抹红色往上绕,临清筠不得不头往后仰,想稍避那阵几乎让他难以忍耐的酥麻。 江殊澜把他此时的模样尽收眼底。 她喜欢与他亲近,也喜欢看他因自己变得不那么端方温文。 她想引他入凡尘,染俗欲,让平日里总是进退有度的人在拥着她时变得失控难耐,不再冷静。 江殊澜倾身靠近想抚上他颈间的喉结,临清筠忽而握住她作乱的手。 “殿下。”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江殊澜仍笑盈盈地望着他。 看来这便是他目前能接受的度了。 临清筠沉睡时,她已经悄悄吻过他。他清醒时,江殊澜也抱了他一回。 他喉结和耳际一贯很是敏感,想来也不会轻易让她触及。 但江殊澜看得很清楚,有一瞬,临清筠眸中蓄着她并不陌生的灼热欲求。 只是很快便被他掩下了。 “将军,你弄疼我了。”江殊澜轻轻晃了晃仍被他握着的手腕,语气柔软道。 “抱歉。” 临清筠很快松开手,但方才柔纤细腻的触感仿佛仍在他掌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