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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 存在极大怨念的尸身恰好埋在了封印的阵眼附近,怨念触动阵眼,而他的本源魔气又经过日积月累从淡化的封印之中跑了一些出来,两者一经融合,倒是能发生魔化。 得赶紧把顾清寒叫醒才行。 宫徵羽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经的严肃起一张俊脸,正要推门出去寻找男人的踪迹,余光一瞥,瞧见竹屋内的床榻上凭空出现了一个红色的人影。 约莫是个男人的骨架,端端正正的坐在正中间,穿着一身鲜红色的喜袍,头顶盖着鸳鸯红盖头,瞧不见样貌。 宫徵羽停住了脚步。 正欲上前,屋外由远而近的出现了一阵喧闹的热情的声音。 “师兄,快去吧,别让新娘子久等了。” “玄霜终于成婚了啊。” “祝二位琴瑟和鸣,如今仙魔喜结良缘,托仙尊的福,今后修真界终于安逸下来了!” 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其中不乏好几道宫徵羽耳熟的声音。 紧接着,竹门从外面被人推开。 男人穿着一袭红衣喜袍,金色的花纹凸显出男人的矜贵来,身如玉树。 冷白的皮肤被衬得更加白皙,剑眉斜斜的飞入鬓角,五官俊美又凸出,素来不苟言笑的脸上竟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 宫徵羽有种眼前豁然一亮的感觉。 穿白衣的顾清寒是纤尘不染,那么穿喜袍时便是矜贵高冷,比寻常多了几分霸道和贵气。 顾清寒并未注意到屋内的第三者,同屋外的众人颔了颔首,攀谈了几句,便关上了门,冷冽的眼眸柔和下来,径直走向坐在床榻上的人。 顾清寒是真的,但床上那个自己却是假的。 宫徵羽虽然想多看几眼穿艳色衣裳的顾清寒,但还分得清轻重缓急。 身在梦魇当中,别人的地盘里面,他现在毫无修为,若是发生什么变数,他是死不了,但顾清寒就危险了。 “等等!” 宫徵羽高喊了一声,跑上去一把夺掉了男人手里的喜称,扔在地上,一脚踩碎。 男人拧了一下眉,似乎是在疑惑怎么又出现了一个宫徵羽,怔松了片刻,被梦魇困住模糊的意识逐渐回神,双眸忽的狠狠一颤,刹那清明,惊醒了过来。 狭长的眼眸看清周围景象后满是惊愕,顾清寒蹙眉冷声道:“此处是我的梦里?” “是。”宫徵羽点头道,“梦魇,韶孤派作乱的应当是魇魔,封印的阵眼想必和尸体十分近,不然不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作乱。” 男人闻言又攒动了眉头,眉心紧紧的挤出一个“川”字,面上如临大敌。 宫徵羽表情阴沉下来,往前走了一步,脸上尽是狠厉之色,一把掐住了盖盖头男人的脖子。 “当心。”顾清寒提醒出声,握住了宫徵羽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而后挥手将那人头顶上刺眼的鸳鸯盖头拂落。 一张妖冶风流的脸跌入了眼底。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看见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宫徵羽的眸子还是惊了惊,手上的力道不减,收紧了手指,像是要把这个人的头颅拧下来。 “什么东西,也敢冒充我!” “哈。”假人歪头一笑。 白皙脖颈被掐的有些变形,光滑艳丽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玉器摔碎时的皲裂,含情的眼眸眨了眨,骤然整个人爆裂开来。 “小心!” 顾清寒眼疾手快的将人护进怀里,宽大的喜袍袖子堪堪将宫徵羽大半个身子遮住。 沉得能滴出墨的眼睛一瞥,看见了假人爆炸的那一刹那惊现出的模样,瞳孔剧烈收缩。 “哎呦!” 四周一黑,意识从梦魇里面抽离,宫徵羽感受到跪坐久了之后酸麻的大腿,抽搐了一下,措不及防的摔下了床。 “摔伤没?” 顾清寒紧跟着醒了过来,慌忙起身把宫徵羽拉了起来。 “嘶,还没那么娇贵。”宫徵羽揉了揉屁股,朝窗口的缝隙看了一眼外面灯火通亮的几座主山,耳边能听见很远之外的啜泣和脚步声,一个头两个大。 手上的血还未凝固,他们在梦魇之中过了几乎有小半日,实际上时间不过流走了半炷香而已。 “韶孤派这几十年都没发生过冤案惨案吗?魇魔成形十分不容易,哪怕是受了魔气的影响,自身没有携带怨念,也只会变成尸魔。” “慕容白。” “嗯?”宫徵羽看向顾清寒。 男人沉吟道:“方才与你一模一样的人,最后刹那浮现出的样貌,是韶孤派的前任掌门慕容白。” “!”宫徵羽一惊。 “清寒!清寒!”沉重的脚步声行至门外,慎飞白微胖的体型从窗户纸上显现出来,拍了拍门,语气急促:“清寒,今夜到如今已经死了十人了,还有二十几人梦中叫不醒如今已经抬到大殿了,还请你快过去看看!” 平日里抱着蓬莱岛主这一名号沾沾自喜的男人,在这样的情况面前终究还是束手无策,恳求又无助的在屋外拍门。 待他们赶到第一主山的大殿内,尸体又多了两具。 抬尸体的弟子蜷缩在一起,惊悚侵袭全身,捂着嘴,发出小兽般无助的呜咽声。 躺在地上陷入梦魇的弟子却截然相反,各个面露微笑,心满意足的蜷缩着,心甘情愿的溺在梦魇当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