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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霍来了啊,别这么着急,晚来一会儿也没关系,主演排场大,每次不迟到个半小时绝对看不见他老人家的影。真是不知道制片人怎么想的,除了大牌耍的溜、演技拉胯又不抗剧,请这么尊佛是干什么使。”似是对这个演员怨气特别大,角色导演拉着霍南洲就开始倒苦水。 收完导演倒出来的垃圾,霍南洲支支吾吾的张口:“周导,请问我可以先结一下工钱吗?” “你又缺钱了?”从导演一张口说出的话就能听出来,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 “成,马上去财务让他们先给你结,搁别人是绝对不可能有这种事的,你这孩子认真负责,我兄弟那还有一个组要跑,演一个马夫,比较累,你能去不。” 霍南洲收起面上的开心,郑重的答应下来。 “你也别把自己的那根弦拉太紧了,虽然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这么缺钱,但半大小子身体最重要,别把自己累坏了……” 答应下导演,霍南洲转身朝灯火辉煌处走去。他在这个组演男主角的侄子,现代戏,拍摄不需要浓重的妆容,所以完事了之后还能再去打一份工,路上已经没有公交车了,他从街边扫了辆小电动。 晚上是在便利店打工,他和另外一个同事分工明确,那就是:商量着来。谁有空谁去值夜班,霍南洲白天忙的稀里糊涂,所以大部分都是他来守着路灯到天明。 “那我就先走了啊~”便利店同事朝他靠别,霍南洲一个人整理货架,四下寂静,他所在的便利店比较偏,所以晚上的人并不多。 ‘叮铃铃……’有开门的铃声。 “欢迎光临。”霍南洲微微侧头。 “老板,给我来十头大象,打包带走!我现金支付~” 霍南洲一瞬间就听出了来人的声音,脸上的笑容溢出,朝着来人笑骂:“你怎么来了,这么晚,多不安全。十头大象没有,我出去给你抓十只金龟子~” 林棣棠听到金龟子三个字,打了个哆嗦。霍南洲,你好狠的心! 他没好气:“我刚从家里出来,记得你今天要打工,所以带了饭,你是不是又没吃饭!” “我晚上在剧组吃了点盒饭,太难吃了,刚好有些饿,太贴心了~以后谁能把咱们棠棠骗到手,那真是走大运了呦~”两人一起走到收银台后面坐下,霍南洲吃饭,林棣棠在一边东摸摸西看看。 “今天又跑了一天啊……多累,你明天还能起得来吗。你要是急需用钱,我可以借给你,我找我爸要,他开大车的,私房钱我都看到了,可多可多!” “不用,我能供的上,你想想自己明天的专业课吧,别cao心我了。”一句话把林棣棠堵了个死,他顿时垮起一张狗狗脸,□□豆好难…… 等到食物被一扫空,两个人叽叽咕咕坐那聊了好久,林棣棠准备拿着空饭盒回公司,被一把拦下来,这么晚了,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回去。 “没事啦,我是男的哎~”林棣棠拍拍自己单薄的小胸膛。 霍南洲看着他裸露在外面细白的腿,从侧脸到脖颈大块晃眼的皮肤,以及因为年少、柔和的面部骨骼,顿时更不放心了…… “我知道你是男的,但我听说最近有人在路上抓人去搞传销,危险!你今天晚上先在这睡一夜,后面的小仓库里有一张单人床,明天我陪你一起回公司。”霍南洲连哄带骗,外面人渣这么多,哪管你男女。 “那你怎么办?你睡哪?” “我还要工作啊,别cao这么多心了,想的多容易变老,你看你哥我,是不是比同龄人长得成熟多了。” “那确实是,你还是别想这么多,怕你少白头,以后天长地久和染发剂作伴可怎么行,会致癌的!”林棣棠被带跑偏,顿时不想着‘回家、男生、危险‘了。 仓库里的空间很小,睡觉的地方更是除了一张一米宽的行军床、其他什么也放不下。怕林棣棠睡不惯,霍南洲还把自己的外套盖在了铺盖上面。 林棣棠:咋?我一把年纪了,还要闻着你的味儿才能睡踏实?然后他就如同挂机了一般、一头栽进甜美的梦乡…… 隔日,两人一起往公司里去。一路上打打闹闹,霍南洲这会儿看起来,倒是有了他这个年纪的活力。 电话铃声响起,最后挨了林棣棠一拳小粉锤,霍南洲接起来。看到来电提示的一瞬间,他的脸瞬间耷拉了下来。 林棣棠在旁边,隐隐听到‘钱、欠款、手术’之类的词,霍南洲的脸色难看极了,反复的说着一定会按时缴清钱款,直到电话里的声音都没了,他还维持着接听的姿势。 “你……还好吗。”林棣棠拽拽他的衣角。 霍南洲憋出来一个难看的笑,气音从喉间传出来:“没事儿,医院打来的,说我妈手术的钱,我已经快攒齐了,你别担心。” 接下来的两天,眼看着霍南洲越来越焦躁,周身环绕着阴沉的低气压,在他神色匆匆跑出门后,林棣棠躲开宿管,悄悄跟了上去。 海市六院,作为全市甚至全国最大最专业的综合性医院,每天来来往往的病人不知凡几,悲欢离合见得太多了,但提到1209的那个病人,还是不免有些唏嘘。 那个女病人三十来岁,从外表上看,被病痛折磨的却像五十多。她从三年前就断断续续的来住院,直到四个月前,身体急剧恶化,直接常驻在医院中,普通病房不允许住太久,就搬到了高级病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