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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顾铎神色诡异,不管是想什么,肯定都思路狂野地想歪了,便有话直说:“这是账本,从南疆驻军到征北军,所有的军队开支都在其中,你先看。” ——瑞王安排在他身边的,无非是一个「陆小七」。这步棋虽然足够让虞知鸿心乱神散,却不能称得上绝好,因为这只「棋子」没什么当内jian的天赋,实在不好控制。 虞知鸿要做的,就是把这枚棋,尽量收为己用。 顾铎拿起最上边那本,翻了两页,除了军营也得开火做饭,菜钱花销不少,基本上没看懂什么,换了一本,情况也差不多。 虞知鸿为他解释道:“军备大多是朝廷发放,但维修养护和一部分冷兵器,如普通箭矢,是各军队自行购买。伤亡将士抚恤,年节的贴补,也都在册。” 顾铎听着头大:“我还要学看账本么?” “呃……”虞知鸿啼笑皆非,“不是这个意思。” 顾铎脑子一转,转对了方向:“那你给我看这个……哦,我懂了,是因为今天的事?” 虞知鸿道:“是。你今日有什么疑问,都可以问我。” 顾铎特别奉行「冤有头,债有主」,事情是周至善与他说的,他就想着,应该有空去找周至善,好好问个清楚。 这会对虞知鸿说,他倒也不至于拒绝,只是总不如和旁人说话来得自在,要收收插科打诨的词,把诸多问题缩成了一句话:“有。我觉得那个老人挺奇怪的。” 虞知鸿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比起拉拢心腹,他更习惯在战场上打磨出一支军队。好在顾铎也不是需要话术来交锋的,他只需把事情讲清楚:“嗯。她身份有捏造,受了别人的指使。她与你说了什么?” 顾铎道:“什么都没……等等,她嫌钱多,想还我一块银子。难怪嫌多,她是来骗钱的?” 虞知鸿看着窗外,语气带了些许的自嘲:“那她恐怕不甚尽职。她原本应告诉你,我贪污军费,剥削将士,扣押抚恤银。” 顾铎惊了:“这么冤枉人,你招惹仇家了么?” 他说的太理直气壮,虞知鸿反问:“你不怀疑我么?” 顾铎想也没想,直接摇头:“不怀疑啊,你人还挺好的。” 作者有话说: Q:虞先生,你怎么看待这张好人卡? 虞知鸿:Q:那顾先生呢? 顾铎:这有什么看的,他人不好么? (让我们恭喜虞知鸿先生,喜提两张好人卡——) 上一章改了一点点细节错字,情节没有变动—— 第18章 热闹 ……这也没发烧啊,怎么还说胡话。 顾铎的信任实实在在地落下来,虞知鸿不由得失声了片刻,才道:“多谢。” 顾铎试探着说:“不客气,不用谢,别让我看账本就行?” 虞知鸿刚刚生出来那朦朦胧胧的感动,顿时烟也雾也地散了。 他继续讲道:“那位老人并非主使,幕后定有人胁迫。此行恐怕内忧外患,我找你来,就是此事。” 顾铎道:“你说。” 虞知鸿道:“无论往后如何,我希望你心中有数,做应该做的事。无论是谁差遣——” “你信不过我,怕我把你卖给瑞王,串通敌人。”顾铎打断他的话,问,“我懂。可你既然担心,为什么还带我出来?” 他的语气里边没掺什么情绪,纯粹是好奇,想到什么就直接问了,丝毫没有不被信任的失落——他甚至还挺能理解。 以己度人地想,倘若两军交战时,敌人忽然给他送来一个什么人,他肯定信不过;就算不得不给人家一个容身之所,他也不会随身携带此人,就这么大咧咧地留在身边。 虞知鸿沉默了片刻,大概这问题不太好回答,须得斟酌,他开口时像是边说边想,语速很慢:“我有位故人,和你很像。” 顾铎点头:“哦,你是想睹物思人。” 虞知鸿:“……” 顾铎想了想,又觉着这个说法不甚妥帖,改正道:“诶,不对,我不是物,我也是人。睹人思人?这么说怎么有点奇怪呢。” 虞知鸿:“……” 就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虞知鸿不想解释什么,强行把话题拉回正轨:“瑞王未见得会勾结外族,但他与我不和,时常找麻烦。你不要犯糊涂就好。” 顾铎心知旁人的旧事不能多问,在放弃纠结自己的品种后,也不多谈「睹物思人」了。 他道:“好吧,你刚刚说的,我明白了,也没问题了。你还有什么别的事么?” 他一边说话,一边理了理衣袖,像是迫不及待地想溜;马车此刻就跟在辎重粮草后边,也不用怕他走丢,提起轻功,不消一盏茶,就能追上大部队。 没有留他的理由,虞知鸿说:“没事了。” 顾铎在这憋了一路,已经巴不得去和王誉他们扯淡溜马,蹦起来脑袋差点杵在车棚上。但就在探出身子,去叫停马车前,他忽然想起什么,又坐回来问:“对了,那个来要钱的人,她……怎么办了?” 前边有步兵和辎重车,马车跑得又慢又稳。虞知鸿刚刚准备给自己斟上一杯茶,才握住茶壶,抬头便再被顾铎这张脸撞了个满心满眼。 他稳了下心神,道:“我已命人护送,想必能安全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