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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忆了一下当年的事,道:“郁京修为高深,羽族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性情残暴,宁可错杀也不放过。放眼这下修界,除了不过问的江家,也只有我能出面调解一二。” 唐沉水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询问沈御雪可需要帮助。 事情还是和当初上演的一样,沈御雪拒绝了唐沉水的好意,收拾收拾就离开金阳宗去了妖族。 这一路的幻境有些跳跃,并不是按照沈御雪的记忆,一日一日地复刻。当初郁京攻打羽族,其他妖族也跟着遭殃,沈御雪前往妖族的路上尽其所能,几乎是一路走,一路救。 大概是幻境觉得这些场景没有什么好cao作的空间,基本上跳了过去。 羽族临泽而居,他们的位置在妖族的南边,越是靠近,血腥气越是浓郁。 沈御雪一直在等幻境稳定下来,羊肠小道夹杂在郁郁葱葱的古木间,路上的碎石因为不远处的打斗声而震颤。炎炎烈日的强光把天地照的发白,一道苍绿的身影从半空中砸下来,落在沈御雪的脚边。 那是一个浑身浴血的少年,羽翼被折断,鲜血淋淋,惨不忍睹。他手无寸铁,躺在地上喘着气,嘴里的鲜血止不住,呕吐间夹杂着破碎的内脏。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是不管是羽翼还是双手,都没有办法支撑他的身体。他看见了近在咫尺的鞋子,仰起头,被浓郁鲜血掩盖的脸上,只有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清晰可见。 他恶狠狠地瞪着沈御雪,求生的本能让他伸出手抓住沈御雪的鞋子,或许是想求救,可他的喉咙发不出声音,只有浑浊的呜咽。 他不想死,也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全身的力量都爆发在手腕上,不肯松开。 沈御雪不禁皱眉,这条路救一个是救,救两个也是救,他从来不会迟疑,但为什么幻境偏偏停在这里? 少年身后的敌人已经追了过来,他们无视沈御雪的存在,眼里只有这个少年的性命。 沈御雪出剑,挥刃,归鞘,从头到尾也就两个呼吸间,他连脚都没动一下,轻易解决了那些人。 少年的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意志,他知道,眼前这人可以救他。可他实在伤的太重,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发出口的声音破碎狼狈。他不甘心地昏过去,手紧紧地抓住沈御雪的脚。 看着少年奄奄一息的模样,沈御雪遗忘的记忆开始复苏,在这条充满死亡的路上,他救过一个特殊的少年。因为他伤的重,四周荒无人烟,沈御雪没有办法把他托付于人,就幻化了一道分|身照顾他两日。 现在幻境的意思是要沈御雪亲自照顾这人,沈御雪还没有找到幻境的破解之法,只能按照幻境的意思继续往下走。 少年伤势过重,但尚有一线生机,沈御雪把他带离此地,找了个有水源的地方,帮他清洗伤口。 少年体魄强健,修为到了金丹期,这样的天赋不管放在何处都是天骄般的人物,想来他在羽族的地位不低。受伤的羽翼太过显眼,沈御雪用灵力帮他收回去,把人从水里捞出来。 阳光照的水面波光潋滟,少年赤身裸|体地躺在草地上,有些伤口血rou翻卷,深可见骨,沈御雪不禁感慨,他能活下来真的是命不该绝。 用绷纱把人裹了一圈,沈御雪给他穿了件自己的外衣,带着他又转移了位置。这一次他们找到一个可以栖息的山洞,洞内凉爽,有一个小池潭,水质清澈见底,能看见游动的灵鱼。 沈御雪在一旁打坐,静等少年醒来,而这一等就是一日。夜半时分,少年口中发出痛苦的嘶吼,眼角泪珠滚滚,尖叫着从噩梦惊醒。 他猛地坐起身,却因为全身的绷纱限制了行动,又直挺挺地倒回去。他躺在地上转头,眼前是一个火堆和一个带着面具的剑客。 他看不见剑客的面容,透着火光,他只能看见剑客倚着石壁,温暖的火光落在他的身上,白色的衣服渡了金色,他抱着剑盘膝而坐,明明没有一句话,却像是给了千言万语的安抚,让人无比的心安。 少年的神色在这一刻有了明显的变化,他刚刚醒来时,眼里是对亲人分离的悲痛,对敌人的仇恨,面色狰狞,咬牙切齿,却又带着几分无能为力。 但此刻少年神色清明,眼中是不符合年龄的沧桑和沉稳。他打量着眼前的剑客,神色复杂,似感激又似迟疑。 沈御雪从打坐中苏醒,他听见了少年的声音,拨弄眼前的火堆,把火弄的更明亮。 “你现在感觉如何?”沈御雪看向少年,面具掩盖了一切的神情,显得疏离。 少年——燕南归勉强坐起身,略显宽大的衣服从肩头滑落,少年人的体魄束缚在绷纱下,薄薄的一层肌rou轮廓凸显出来。 他此刻一衣蔽体,腿下生风,明明是经历过一次的事,但不知为何脸上比第一次还臊的厉害。他拉了拉衣服,盖住自己的下半身, 他想,大概是因为知道眼前这人是谁,又在后来有过朝夕相处,同塌而眠,他才会在又遭遇一次时,赤|裸而不自在。 幽暗的山洞,白衣如雪的救命恩人,一切仿佛是命运般的邂逅。 燕南归的神色逐渐放松下来,他以为这是一场幻境,大概这是水晶塔对他的考验,这些年明明已经找到了辰少卿,知道当年是他所救,但燕南归心里依旧有个执念,他总觉得在辰少卿的身上还缺了点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