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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个地步,江云野怎么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给我下毒?” 辰少卿否认道:“江小公子不要冤枉好人,我只不过是发现你每次给沈御雪喂药前,都要先试药。我给沈御雪的药没有问题,但是对他没有问题,不是对你。你喝的每一口,都会慢慢地蚕食你的灵力。” 辰少卿是医修,他跟着沈御雪治病救人,但同时他也很擅长制毒。他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在江云野喝的那一口药上做功夫,就足够埋下隐患。 知道自己是因为沈御雪中招,江云野没有懊悔,反而有些庆幸,庆幸那毒是冲着他去的,而不是冲着沈御雪。 他现在应该逃掉了吧!江云野想,他给沈御雪带的镯子并不能定位,而是他在秘境中淘到的一次性传送阵,能在危机关头把人传送到任何想去的地方,但只能传一个人。 他原本觉得鸡肋,丢在储物戒里没有管,没想到在今天派上用场了。 辰少卿观察江云野身上的气运,觉得他就这样死了有些可惜,劝道:“江小公子,活着不好吗?” 江云野吐了一口血沫,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坛酒,大口畅饮,瞥了燕南归一眼道:“士为知己者死,死得其所,这可比苟且偷生来的痛快多了。” 燕南归额角狂跳,想到沈御雪执意要和江云野走,江云野的话就成了刀子,一刀刀扎在他心上:“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江云野继续饮酒,很快一坛酒见底,他摔了手上的酒坛子,胸膛里气血翻滚涌上喉间,他毫不犹豫地咽下去,大笑道:“今日我若是不死,来日我一定扒了你这扁毛畜生的皮,欺师灭祖的狗东西,你配不上沈御雪……” 江云野话音未落,燕南归已经听不下去,愤怒冲断了他的理智,额角青筋暴起。他一把抓过辰少卿手上的弓,凝气为箭,一箭穿透江云野的心脏,将他钉在树上。 江云野喷出一口血,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飞快地流逝,他没有恐惧,反而一直笑看着燕南归,眼神带着怜悯和嘲弄。 燕南归又补了两箭,可即便他拿江云野泄愤,也无法填补内心的空洞。辰少卿怕他彻底失控,连忙拦住他,提醒他去找沈御雪。 燕南归的理智稍稍回笼,配不配不是江云野说了算,除非沈御雪亲口承认。 林间的风在今日带着冷肃的杀意,沈御雪不敢浪费江云野给他争取的时间,他此刻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手上的镯子,他相信江云野会来找他。 身后的战斗声震耳发聩,沈御雪很快就发现有人追上来了,他们形成几面包围之势,逼着他不得不偏离出口。 不知道跑了多久,阴暗的林中豁然开朗,沈御雪冲出去,迎面而来的冷风刮的人脸颊生疼。悬崖边的碎石被踢下深渊,没有回应,云雾遮盖了峭壁让人看不清脚下的情况。 沈御雪险些冲出去,他堪堪在悬崖边停下,抬头张望,深渊隔断了永寂森林,这里是条绝路。 沈御雪觉得有些眼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里是葬仙台。 葬仙台无底,落下去尸骨无存。 身后的妖族已经追上来,但这个位置太危险,一时间,他们谁也不敢动。 眼下的局面没有僵持太久,一身戾气携裹着杀意的燕南归带着辰少卿赶过来。断崖上风声鹤唳,燕南归看清楚沈御雪的位置,心脏骤停。 他呼吸一滞,对着沈御雪伸出手道:“师尊,你过来,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回去慢慢商量。” 沈御雪没理他,问道:“江云野呢?” 燕南归身体一僵,撒谎道:“我放他走了,我说过不想得罪江家。” 沈御雪的心猛然空了一块,眼泪夺眶而出,他知道燕南归在说谎。他太不了解江云野了,比起被人施舍,他宁愿战死。 “他死的时候痛苦吗?”沈御雪摸着手上的镯子,说带他回江家的人,自己都回不去了。 燕南归还想狡辩,想要稳住沈御雪,可是他还没开口,沈御雪就打断他:“别骗我!” 燕南归怔住,他干脆无视这个问题,试着朝沈御雪靠近:“师尊,你回来,你忍心看着我背上欺师灭祖的骂名吗?” 沈御雪是心软,但这一刻,他的心跟着江云野一起沉寂了。 “我不会。”沈御雪笑了,道:“你也不会,因为从此刻开始,你不再是我沈御雪的徒弟,你我恩断义绝,互不相干。” “不!”燕南归一阵心慌,他又压不住自己的暴虐,可那股情绪刚冒出来,就被他极力地压下去。 沈御雪此刻就在悬崖边上,他怕自己激动一点点,他都会跳下去:“师尊,我错了,你回来,我们重新开始。” 沈御雪摇头,哪里有什么重新开始?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是他错的离谱。他连累了江云野,害他命丧此地。 那个一开始别扭,后来掏心掏肺的明媚公子哥,再也回不来了。 沈御雪泪流满面,他看了眼遥远天际那红光漫天的不尽之地,对着燕南归笑道:“你不像他了,你再也留不住我了。” 他?燕南归只疑惑了一瞬,心中立刻警铃大作,反应过来沈御雪要做什么,想也不想地朝前扑去。 他快,沈御雪更快,他张开双臂向后倒去,足尖借力把自己推离悬崖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