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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景象让曾经朝夕相处的燕南归一时失神,目光有片刻的晦暗。见识过沈御雪无意间流露出的脆弱后,他就越发痛恨他面对自己时的冷静自持,但面上不露分毫,只是冷笑一声逼近沈御雪:“师尊不妨猜一猜。” 炙热气息靠的太近,沈御雪觉得危险,挥手想要把对方推开,不料被燕南归牢牢地扣住手腕,顺势压|在梧桐树上。 沈御雪心生不悦,体内灵力流转。 燕南归道: “给师尊一点提示,和你有关。” 沈御雪受伤后一直在金阳宗养伤,他喜好清净,平日里除了宗主和送药的道童,其他人甚少上来打搅。仔细想想,宗主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来了。 沈御雪了解宗主,他没来必然有事绊住了脚,加上燕南归出现在此,沈御雪心里有了不好的念头:“你做了什么?” 燕南归声音暗哑道:“他们把你给我了,师、尊。” 最后两个字被他碾在舌尖,淬满了恶意之后,暧|昧地弹出来。 沈御雪微微皱起眉:“松手,什么叫给了你?” 燕南归见状,笑的越发放肆,眼底的恶意更是不加掩饰。他非但没有放开沈御雪的手腕,还把人困在自己和梧桐树之间,心情愉悦地解释道:“我跟他们说,只要金阳宗交出师尊,我保证今后不再进犯仙门。” “他们……”沈御雪修行至今,什么样的龌龊事没有见过?燕南归说的如此直白,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妖族最近和仙门摩|擦剧烈,他又失了灵力,仙门有些吃亏。为了缓解这样的状况,他们打算把他当成礼物送给燕南归。 沈御雪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燕南归看着一贯的淡然在他的神色间破碎,心里有种报复的快感。 他的拇指擦过沈御雪的眼尾,想到刚才瞧见的眼泪,心里不知怎的刺痛了一下。他俯身靠近,却被沈御雪躲开。 身后的梧桐树限制了沈御雪的退避,让他很难有大幅度的挣扎,但偏头的动作毫无影响。 “我如今病骨支离,对你毫无用处,你倒是执着。”沈御雪收敛了情绪,目光透彻,能让燕南归看清自己的倒影。 疯狂,阴鸷,充满恶意。 燕南归好整以暇地欣赏着沈御雪的困境,压制他想要反抗的念头,掐住手腕上的命脉,隔着衣衫搂住他柔韧的腰身,俯身靠近他。 “师尊,你该知道觊觎你的人不止我一个,只不过我更有优势。我早晚有一日要踏平仙门,你身为我这个罪人的师尊,又能逃到哪儿去?” 境界的悬殊让沈御雪的灵力被燕南归扼制,温热的气息越来越近,沈御雪不为所动。他目光冷淡,仿佛这种暧|昧对他而言和被狗咬一口毫无区别。 燕南归顿时心生不满,他抬起沈御雪的下巴,逼迫沈御雪和他对视,恶劣道:“师尊,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沈御雪看见他眼里的疯狂,无话可说。他们曾经的亲密无间早已破碎,当言语变得苍白后,再多的声音都传达不到对方的心里。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的那么远,纵然面对面相望,也变得陌生起来。 沈御雪的无视让燕南归不爽地皱眉,他拽住沈御雪的手腕,感受到掌心的柔|软,心里有了别的想法。 他把人强行拖进屋,狎昵道:“师尊不想说话也没关系,与其让你说出我不爱听的话,呻|吟反而别有一番趣味。” 第二章 算计 八仙桌上的茶器被扫落一地,凌厉的剑意轰然爆发。 沈御雪靠着身后的八仙桌咳嗽不止,长发披散,单薄的衣衫凌乱,露出削瘦的锁骨,白玉般莹润的肌肤因为怒意泛起薄红。 他如今和燕南归不对付,但他万万没想到燕南归会用这种手段对他。 沈御雪抬手擦去嘴角溢出的血迹,消瘦的手腕上一圈青紫的痕迹,脸上血色尽褪,面色苍白如纸,那双眸子含着怒意,冰冷黑沉。 在他正前方,躲闪不及的燕南归被剑意削去半个手掌,鲜血染红手中的披风。 痛意刺激着燕南归的神经,他本来只是一时兴起,想看沈御雪窘迫的样子。不曾想掌心的温度让他爱不释手,竟动了几分情意。 沈御雪这一剑不留情面,燕南归败兴地把半个手掌接回去,眼神危险地盯着沈御雪露出来的脖颈,舔去手上的血迹,冷笑道:“刚才这一剑你还能用几次?” 沈御雪头晕目眩,刚止了咳嗽声,五脏六腑就开始翻江倒海的疼,听见这话眉心突突直跳,浑身上下就没一处感到舒坦。 这就是他捡回来的徒弟,收敛了一贯的恭敬,露出暗藏的獠牙,等待着时机咬他一口。 他平日的教导早已被他抛之脑后,说不定此刻在他眼里,他这个当师尊的正是无力可欺的时候。 沈御雪运转灵力,丹田刺痛。他伤势未愈,刚才那一剑抽空这些天积攒起来的灵力,破裂的金丹又产生新的裂痕。 他已经许久不曾这般狼狈过,即便是刚从雾障中脱身,修为从大乘期跌落元婴,跋山涉水回到金阳宗时,也不曾有眼下这般境地。 他身为下修界第一人,又是金阳宗的挂名长老,宗门上下对他客客气气,一日既往的好生照料,不敢轻慢。 相比之下他这个徒弟闻讯而来,却有落井下石之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