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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九归道:你来时只花了两炷香, 回去要花两个时辰才走了半路? 张奴老脸一红,感觉自己好像没什么用, 道:老奴用心了。 他可没偷懒,真的踏踏实实往回走, 可是怎么也走不回去。 苏九归知道他意会错了,道:跟你用心与否无关,这楼梯应该只能往下走,不能往回走。 如果是这样,那凌天石矿一定另有出口,这么一说,可能广陵城也另有出口。 看来寻找离开广陵城的办法真的在凌天石矿里,苏九归当时让红柳和温七先留在干尸洞,现在想来可能是害了她。 希望这小姑娘机灵点,能够找到破局的法子。 啊?张奴道:可是殿下返回去了啊,他给你留了记号。 苏九归:你家殿下无视此地规则。 所有的禁制阵法的上限就是施阵人,只能困得住灵力比施阵人低微的,逐白的灵力远超这世上大多数妖魔,当时广陵城建矿洞应该不会想到会来逐白这种级别的妖魔。 实际上能够完全困住他的人很少,太清山也没几个这样的地方。 所以也让苏九归更为好奇,逐白到底在下面遭遇了什么人? 苏九归想到了什么,嘴角一勾,问:那三滴血是他返回去给我留了暗号? 张奴努力点了点头,道:是啊,他留了三滴血,说你肯定能认得。 苏九归这位徒弟,也不知道是男人心海底针,还是这次他身体中哪个人在做主,明明下来了,发现楼梯有问题,还专门返回去给他留了个暗号。 是觉得苏九归是个小狐狸精,自己活不下去吗? 苏九归笑了一声,张奴努力抬起脸相看清楚苏九归的表情,但是只能看见他的下颌线,听苏九归的声音感觉他好像心情很好,比张奴说逐白玩花心的时候心情好多了。 张奴心想,原来取悦这位夫人要这种手段吗?他之前好像走了错路。 张奴还在想事儿,苏九归已经一把推开了眼前的木门。 张奴没想到苏九归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只能紧紧抓住苏九归胸前的衣襟,把自己的脸埋进去,根本不想看到底是什么场景。 苏九归推开门之后眯了眯眼,眼前的光太亮了,有些刺眼,他还未完全适应亮光,就听到一阵敲击声。 哐当,哐当,有人在敲石头。 苏九归睁开眼,适应之后才看清,这里是凌天石矿,竟然还有人在开采,不,凌天石矿不是塌了吗?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石矿,这么大的洞,等同于已经把这山给挖空了。 下面几十个矿工在敲击巨石,那巨石过于庞大,矿工不得不在巨石各个角落里开采。 矿工一手拿凿一手执锤,伏在巨石上敲打,就像是蚂蚁绕着一粒花生米。 矿工不知疲惫,一下下敲打下去,昼夜不停,一人累倒了另一人会补上。 凌天石,这是矿工在开采凌天石。 地矿呈漏斗形状,上宽下窄,洞xue岩壁全都是小洞,一个个孔洞像是蜂巢,仔细看去才看清每个洞xue里都有一个人,他们要么睡觉,要么拿着凌天石在雕刻。 有人在下头开采凌天石,有的人在洞xue里分拣雕刻,确保每一颗成品都漂亮无暇。 此地没有太阳,煤油灯点起的亮光怎么都比不上日光,长此以往下去,矿工眼睛都瞎了。 无数矿工就缩在蜂巢一般的小洞里雕刻,其实人在这时候已经没什么思想,满脑子都是赚点银子,累死了自己可能都发觉不了。 苏九归皱了皱眉,整个矿洞里井然有序,这里头可能有几百人或者上千人,他们都低头干自己的活计,好像根本意识不到苏九归的到来。 张奴伏在他肩膀上,恶、恶鬼重活了。 你家殿下是这么说的?苏九归问。 不,张奴好像觉得很恐怖,深深埋在苏九归肩膀上,道:别看了,再看就要塌了。 苏九归摸了摸他后脑勺,这棉花娃娃摸起来软软的,止不住发抖,苏九归:别怕。 张奴胆子真的不大,也不知道逐白为何要带他下矿。 张奴伏在他肩头发抖,苏九归路过一个矿工,那人正挑着担子,把废弃的碎石一担一担挑出去,他路过苏九归时,苏九归能看清楚他的头发丝,脸上皮肤纹理清晰可见。 地底阴冷,老矿工把碎石倒下去之后搓了搓手,然后对着手掌心哈出了一口气。 鬼是不会哈气的,那是一股很显眼的白雾。 苏九归越看凌天石矿越是不解。 饶是他见多识广也没理解这是什么东西,是鬼吗?可这些人明显还有身体,他们能够继续开采凌天石。 苏九归无法干预,便在一旁驻足观看,把整个凌天石矿当成一部戏来看。 矿工跟蚂蚁蜜蜂之流其实没什么分别,只是无聊而单调地重复着采矿,有时候矿工会换一批,有些人身体累垮了,有些人干脆累死了,死之前一口血喷在凌天石上。 凌天石不怕火烧,但怕血,人血一旦沾上,只听到刺啦一声,冒出了一股白雾。 下一刻,凌天石已经被融化成了一滩淡紫色的石水。 汤鸣!你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