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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晏看他步履如风地离开了,想不明白,只好自己站起来越过桌面,去够那盘放在对面的菜。 他拿了一根那个东西,学着刚才殿下的手法,一层一层把壳剥了…… 直到把一盘五六根吃净,殿下也没有再回来。他怕裴钧饿肚子,就端着没舍得吃的最后一根,去找殿下,却见他并没有在处理公务,只是坐在里头喝一碗黑乎乎的汤汁,还一直叹气。 谢晏想,那可能是他治病的药汤。 他没敢进去,端着小碟子在外面廊下坐了一会,最后坐困了殿下也没有出来,只好气鼓鼓地叼着碟子里的食物,自己回去睡觉了。 他觉得,殿下是在躲他。 谢晏想到这里,更加郁闷,跳下秋千抱起甜甜回房间歇午觉。 不过他才睡下,就听见门房来人通传,魏王殿下来了,说是新寻获了一件好玩意,要送给平安侯。 他最近很喜欢魏王,因魏王一有好东西,就会想起他来。 一听魏王又来了,谢晏也不困了,一个猛子扎起来,叫他快点来。 魏王这次是带了一颗夜明珠,听说他有一只腹中空嵌琉璃球的小鸠车,特意过来献宝,说他若看现在的小鸠车腻了,可以把琉璃球取下来换成夜明珠,放在床边,这样夜里下床更衣净手时连灯都不用点。 就算谢晏不起来解手,万一甜甜起来了,有夜明珠照着它也不会失足跌出篮子。 良言搁一边听着,撇着嘴心里直道魏王真行,巴结拍马他是真在行,回回拍在平安侯心坎上。 朝中那些爱好溜须拍马的庸官们若是能有魏王一半机灵,哄着他家公子多吹吹枕旁风,只怕这会儿都能当上宰相了。 魏王不知良言正在腹诽他,不辞辛劳地帮谢晏把小鸠车换好,正要拿衣裳蒙住给他看夜明珠是如何发光的,却见谢晏兴致缺缺地看着小鸠车,不大有精神的模样。 他眼珠子一转,问道:“侯爷有什么心事?跟小王讲,小王一定帮你解决!” 谢晏犹豫了一会,心想魏王天天这么多好东西,认识的人也一定很多,他说不定真有办法,遂问道:“你认识除了林太医以外的大夫吗?” 魏王困惑:“大夫?你病了?林太医治不好?为什么要找别的大夫?” 谢晏看了看左右,小声道:“我没有病,是五郎病了。”他哝了哝嘴,“我觉得林太医不管用,你能给五郎找个管用的大夫吗?” 魏王一头雾水,五哥得了什么难治之症啊,连林太医也治不好?太医院都没办法的话,宫外那些民间郎中难道就能治好了? 谢晏看他不信,就将这段日子裴钧躲着他的事都告诉了魏王,连着殿下说他病了、他不行的事都说了。 他认为,一定是殿下的病更重了,不好意思跟他说,才偷偷躲起来喝药。 魏王听罢,先是茫然,后是震惊,最后目光复杂地看了看谢晏。被谢晏催促地问了两回,他才欲言又止地道:“我觉得……五哥他这病可能……” 谢晏见他表情不好,以为裴钧病入膏肓,可能好不了了,急的直掉眼泪。 魏王忙道:“不是不是,五哥这病好治。” 魏王虽知道了谢晏怀孕一事是个误会,但并不知道两人至今都未有床笫之亲。毕竟前段时间,还看他二人日日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有好几次魏王来巴结谢晏时,都不小心看到两人在屋里亲嘴儿。 ……不是他故意要看的,委实是窗缝没有关牢,偶然间瞥见了平安侯春睡乍醒,衣衫半遮,被动地伏在五哥怀里承受亲吻的模样。 那五哥瞧着也不像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纯情少男,放着平安侯这种自有风情的美人,倘若还没吃到嘴里去,他还能算个男人? 摄政王是男人中的男人,那方面,自然也应该是男人中的男人。 魏王自然不信摄政王是真有隐疾,既然前段时间还行,现在不行了……那问题多半是出在别处。 ——莫非他对平安侯腻了? 毕竟美人再好,看多了也难免乏味。 虽说如今大虞的皇帝名义上是他那个幼弟裴祯,但谁不知道,裴祯就是个傀儡小儿,摄政王才是大虞真正的一国之君。早两年各大族进献给他的绝色美女数不胜数,他都看不上,如今是被平安侯迷了眼,才对谢晏百依百顺,难保说不齐哪天,就会迷上别人。 一国之君嘛,都是这样,三宫六院,都很正常。 更何况平安侯如今神智欠缺,于那方面可能也不太开窍,或许寡味了些。 但魏王好容易巴上谢晏这条大-腿,和五哥拉近了关系,自然不用去封地过苦日子了。而且谢晏没什么心机,又好哄,他这日子简直不要过的太舒服,自然也不想谢晏这么早就失-宠-。 最好谢晏能长盛不衰,三千宠爱在一身,承欢侍宴无闲暇。 如今一听谢晏大有失-宠-的势头,魏王比他还要心焦,很快便想出了辙。 不就是日子寡淡了,开始腻味了吗? 那想个办法刺激刺激不就行了吗? 魏王虽然厮混风月场,但多是旁人来取悦他,至于如何取悦别人,魏王确实没有经验。 但他不好直接跟谢晏说,寻思了一会,看门外左右无人,才回来狗狗祟祟地道:“我倒是知道一个好地方,能治这种病。我可以带你去观摩观摩如何治,但是你不能告诉五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