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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山来了,顾重明连忙躲到司幽身后去,双手攀着他的腰带探出头。 司幽嘴角极轻地勾了一下。 “平南侯府当街绑走朝廷命官,怕是不妥。” “司将军误会了。”领头人一抱拳,“在下平南侯府侍卫首领张庄,想请顾大人帮帮忙而已。” “本将奉萧使君之命代巡九寺五监,窦大人与顾大人皆在本将管辖之内。既知窦大人失踪,本将断无不查之理。不如去那边茶棚下,好好谈?”司幽将鸳鸯钺收回身后。 顾重明睁着一双大眼睛,信服地使劲儿点头。 大夏第一破阵将军、定国伯世子、使君钦差,也是自家公子的好友,种种头衔砸下来,张庄等人不得不暂且从命。 茶棚店家捧来一只铜壶七个大碗,宽阔的粗木四方桌上,司幽首先在北面坐了,顾重明十分不客气地坐在了东面,张庄坐了南面,剩下四名侍卫望着西面仅剩的一条板凳,站着不动。 司幽长臂一伸,攥住顾重明胳膊,“嗖”地将他提到了自己的板凳上。顾重明一阵恍惚,再看时,另四名侍已经两两坐在了西面和东面。 “司将军,实不相瞒,公子是自己离家出走的,昨夜和老爷拌了几句嘴。”张庄首先道。 顾重明一愣,没想到啊,刻板的窦将军居然会跟老子吵架,还会闹情绪,情绪还这么大。 司幽亦蹙眉道:“窦世子规矩稳重,能与侯爷拌嘴还离家,想必不是小事。” “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张庄长叹,“侯爷觉得公子整日没精打采,申斥了他几句。照往常,公子都是虚心受教,可昨夜不知怎么地就吵了起来,而且没等老爷发话就自行回了房。老爷吩咐在下前去照看,在下去的时候,公子就不见了,屋里并无异样。大伙儿以为公子就是出去散散心,可等了一天还不见人,这……” 司幽抱臂沉思片刻,道:“取一件他的近身物件来,本将承诺,一定找到他。侯爷那里,诸位只管如实回禀。” 张庄道:“多谢司将军,但侯爷及我等心急如焚,万一公子有个好歹……” “本将担保,不会有此可能。”司幽笃定道,“朝中也请侯爷放心,本将会替世子向圣上及使君告假。” 张庄双目一缩,不得不点头道:“那就劳烦司将军了。” “客气。”司幽顿了顿,将手搭上顾重明的肩,“不如将这家伙押给你们当做凭据如何?” 顾重明立刻惊恐地瞪着司幽,“你说什么?!” 司幽弯目一笑,顾重明起身要逃,司幽随意使力一按,顾重明便一动也不能动了。顾重明不忿,伸手拧了一下司幽的腰。 张庄等人一阵无语,尴尬地抱拳告辞,司幽含笑着将他在京城的居所说了。 司幽与顾重明并肩行在晚霞笼罩的热闹街道上。 “我又救了你一回,你如何报答?”司幽笑问。 “嗯……”顾重明眼前一亮,“我帮你寻找窦大人的下落。” “你有何本事?能帮我什么?” 顾重明自豪地晃了晃脑袋,“张庄所言可见,窦大人十分反常,这般反常,定是因为发生了羞于启齿的事,大概不是生了怪病就是辱了门楣。可昨日窦大人身体尚且好得能上阵杀敌,我看肯定是后者。” 司幽道:“不可能。将军从小就规矩得很。” 听到这亲密的称呼,顾重明迅速翻了个白眼,不以为然道:“越是规矩,发起狂来越可怕。看昨日他对你那番告白就知道,他心里疯着呢。” “我与他门当户对,又少年相识,哪里疯了?说起过分肖想,你才是最疯的。” 顾重明并未在意,继续道:“其实这些你也想到了吧?所以才把事情揽下来,还用圣上和使君给平南侯施压,让他不要插手?你怕平南侯首先找到窦大人,一怒之下动用私刑伤他?”顾重明神色黯下来,酸酸地说,“你对他可真好。” 司幽侧首去看身边这个比他矮了半个脑袋的家伙,白嫩的圆脸明明白白地藏着不甘与泄气。接着他露出索然无趣的神情,扁起下唇包住上唇向上吹气,吹得额角的小龙角刘海轻轻扇动。 一时间,司幽不知被拨动了哪根心弦,脱口安慰道:“我对你也很好啊,我当街拦下他们,不就是为了救你?” 顾重明一听来了劲,晃晃脑袋甩去所有黯然,理所当然道:“平南侯府找我,肯定是因为听太常寺的人说了窦大人拿捏我不成,还被我在使君面前告了一状的事。他们必定以为我时刻关注着窦大人的动向,并且还是他这回反常离家的诱/因。可他们不知道,真正刺激他的是你昨日的拒绝!所以我是替你背了锅的,你救我不是应该的吗?” 司幽立即停下脚步,双目眯起,一脸寒意看着顾重明。 顾重明亦高傲地仰起头,双目不屑地转动,一点不肯示弱。 “不知好歹。”司幽十分后悔方才说了那句软话,转身迈开大步向前走。他双腿修长,稍加两分内力便步步生风,顾重明卯足了劲儿跑也没能追上。 但他心里幸福,因为司幽对他故意挑衅的话有反应,那说明他在意自己;闹了脾气却仍把握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让自己既追不上又不会跟丢,更说明他在意自己。 这般脾性,当真令人心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