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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扶苏笑道:“鹿鸣,吹完吧,我很久没听了。” 韩鹿鸣点了一下头,脸颊泛了一点微红,道:“师父不叫我,鸣儿了吗?” 于扶苏:“?” 嗯?你这孩子怎么一会儿要叫一会儿要不叫的? 他笑道:“行吧,鸣儿,吹完好吗?” 韩鹿鸣应了。 天地之间游荡起一绵飘絮,无法名状,可能是思念,也可能是诉求,总之悠悠而起,让人不知所言是何。 曲罢,韩鹿鸣笑道:“师父,你知道……我方才在想些什么吗?“于扶苏听曲子入迷,心情大好,摇头道:“不知。” 韩鹿鸣望向远方,道:“这曲子本是应该……唱给伊人所听。而我喜欢他的曲调,便无所谓他的取材,只是单纯的吹给我所亲近之人。” 他低头,望着手中的叶子,道:“我刚才……一直在想,如果说,我真的有一天吹奏起他的心情,是面对自己的爱人,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韵律?” 于扶苏一噎。 韩鹿鸣的脸上染上一抹笑意:“所以我方才试了。” “然后你来了。” 于扶苏抿了抿唇,预感到接下来的话题要朝向一个什么方向,便道:“很巧。” 韩鹿鸣:“师父,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对吧。” 于扶苏一点头:“嗯。” 韩鹿鸣眼里泛着些光点,道:“师父……等了你十年的,不止是大师兄一人。” 随后他沉默了,像是一个期待礼物的孩童,不安地等待着。 于扶苏看着自己的手指,道:“嗯……还有你,朱莺,雪凝,纪蒿……长老……” 话未落,韩鹿鸣温和地打断他,小心又无奈地笑道:“师父……你……在搪塞我。” 于扶苏顿了顿,亦无奈:“对不起啊……我想不出什么话更委婉了……” 至少不能敷衍到堪堪地发张好人卡。 韩鹿鸣的眼睛里的光暗了下去,语气明显掺了些失落,勉强地笑了笑道:“为什么呢……” 于扶苏郑重道:“我以前是个随和的人,或许我早一些遇见你,大概会答应了。” 他苦笑道:“但是有人先行一步了,我又是个偏执的人,我自己告诉我的——是非他不可的。”他补充道:“听起来有点荒谬。” 韩鹿鸣道:“大师兄吗。” 于扶苏觉得这时候遮遮掩掩没什么意思,十分坦然:“嗯。” 韩鹿鸣淡淡地笑了一下,良久,到心尖有些发酸,道:“我和大师兄……差在哪里?” 额……非要说得话,我和你相处是唯美古风文,跟他相处就是狗血沙雕文。 于扶苏:“说实话你比他好多了,他就是个脾气不好舌头不好一点就炸的事儿精。别扭得跟个钉子似的,永远都猜不到他在想些什么,问是肯定问不出来了,你不做你做错都得惹到他,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能让他气个半死。” 韩鹿鸣:“……” 于扶苏:“我感觉你简直就像我的理想型,就算我不成断袖,和你放在一起过日子的话,也肯定是十分乐意的……真不知道比他强了不知多少倍。” 韩鹿鸣摸不着头脑,哭笑不得:“啊?” 于扶苏仰头望天,道:“但是啊,凡事没有经历过,谁都不敢说有什么理想型。就跟喜欢这件事一样,你是根本猜不透的。” 他看到了天上有一朵奇形怪状的云彩,目光多停留了一会儿,道:“或许,我潜意识里就是喜欢这种事精儿,而我却不知道,又或许喜欢只是单纯的因为……他这个人而已。” 韩鹿鸣沉默,抬起头随着他的目光一起望云,他看到云彩千变万化,每一个性状都没有具体的名字——只是人类觉得他像而已,而事实上他们并没有为了像而努力变化,每一个性状都是它自己的。 于扶苏突然问道:“鸣儿,你有想过和我做吗?” 未曾想到眼前人如此直白的发文,韩鹿鸣一口气没噎死在嗓子里,咳了几声之后,耳廓以rou眼可见的速度红透,他道:“师……师父何故问这个?” 于扶苏展现着一个弯掉的曾直男的厚脸皮,道:“无事,我就是想知道,你对我会有一些欲望吗?” 韩鹿鸣摇了摇头,道:“曾未亵渎。” 这个倒是真的。 他也曾做过一些不切实际的梦,最多也只是牵手,连吻都未曾索取过。 于扶苏笑了笑:“鸣儿,你知道吗?有一个名词,叫做‘柏拉图式爱情’。他强调得是一种精神恋爱,是抛弃性和欲的。它相信那样只存在于理想中的纯洁爱慕,爱人之间没有性和生育的困锁而相敬如宾,相敬一生的感情,才是真正的爱情。” 韩鹿鸣自然不会知道他们的现代名词,但是于扶苏的描述却戳中了他。 他默然,道:“不是……吗……” “鸣儿,”于扶苏道,“我终究不是圣人,所以我不信。” 他道:“我的喜欢是带着性·欲的。而且我亦觉得,所有的感情,带上了这个,才算得上是爱情。”于扶苏更加直白坦诚道,“就如我对孽明他的一些举动,就会有反应。” “所以我能将我对他的情感与对家人,对徒弟的感情区别开来。” 韩鹿鸣转头看着他,无言。 于扶苏道:“但你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