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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匆匆跑过去看周狱的伤势,花叶娇嫩,他也未用全力,但还是划破了衣服,在心口留下一道一指宽的血口。 “老师…我回去,我听话这就回去…”周狱憋着哭腔站起来,“老师别打我,我这就回去…” 这一下可把周狱吓坏了,除了习武,他可从小到大没受过打,声音都发颤,蹬着小腿往后缩,老师一点都不温柔,太凶了。 卫潇不管他逃离的动作,把他抱起来放到内室床榻上,点上烛火给他清理伤口,门外守夜的士兵听见动静前来询问,他赶紧捂住周狱的嘴,“无事!被梦魇住了,退下!”他的老师刚刚因为什么狗屁的残害王储退位,他可不能再栽在这儿。 待士兵走远了,他才放开手,周狱眼里有些惊恐,蓄着泪水却是一滴没留,反而自己捂住了嘴。他伸手想去安慰,周狱立马躲到了床角,挣扎间鲜血汩汩涌出心口。 卫潇只当他是怕疼,一时着急也忘了解释,只伸手去抓他,“快过来,给你上药。” 周狱奋力挥开卫潇的手,左右看看无处可逃,只能把自己和墙面贴的更紧。 他不知道卫潇用什么伤得自己,刚刚又被捂住了口鼻,只觉得呼吸都疼,他觉得他今日已经算是非常听话了,怎的老师这样生气,“老师别杀我…” 听了这话卫潇的动作僵了一瞬,表情有些无奈,“想什么呢,我怎么会要杀你。” 他朝着周狱伸出手,那伤口还在流血,“我以为是刺客,一时着急了,你快过来,流血了。” 周狱还是不动,不过稍稍放松了些。 卫潇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我还没问你呢,你不回去也不同我说,半夜看到一团黑影,你说我怕不怕?” 周狱眨眨眼,扁着嘴挪过去,牵动了伤口,疼得呲牙咧嘴,他跪坐到床沿,看着卫潇为他打水,准备布巾,忙前忙后地,眼里的歉疚也不似作伪,便也放下心来。 平静下来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多好笑,他刚才准是疼傻了,等卫潇坐过来,他便伸手拍了拍卫潇的心口,“老师不怕。” 卫潇更心疼了,小心翼翼地把他抱到自己腿上清理伤口,撒上药粉,用布条包好,还好,伤口不算太深,“我怎么会杀你呢…” 周狱搂着卫潇的脖子靠在他胸膛,忍着药粉在伤口上的灼烧感笑笑,“我脑子笨,老师不要生气。” “没生气。”卫潇拍着周狱的背,明明是受伤的那一个,还要反过来安慰他,怎么就这么乖,“你跟我说说,怎么睡在地上了?凉不凉?” “不凉,我不想回去,回去了没人。”周狱把后半句我害怕给压回去了,他都八岁了,说出来有点丢人。 “罢了,你今夜在这睡吧。”卫潇把他放下,轻轻盖上被子,自己靠着床头坐着,纠结了半晌还是说出了心中所想,“你这伤若是传出去了,老师罪过就大了,你别怪老师,帮老师瞒着,行不行?” 周狱点点头,伸手攥住卫潇的手指,“老师不怕,我都听你的。” 第16章 疗伤 第二日,卫潇以周狱昨日大典站了太久,有些中暑,身体不适为由,留周狱在寝殿休息。 朝堂之上,郑大人可谓是容光焕发,先是对他说了一番溢美之词,而后明里暗里地提醒他,要好好教养周狱,不要重蹈覆辙,最后才挑明了他今日想要禀奏之事。 “乐师欲以琵琶乱陛下心智,罪大恶极,幸而陛下心向大崇矢志不移,才没让那妖人得逞。”郑茂俯身行礼,“大崇君王近声色乃是大忌,那琵琶是为不祥之物,还望陛下销毁之,以安民心。” 卫潇斜倚在扶手上,拿起他登基那日的圣旨,喃喃道,“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这么说来,该把那乐师给放了。”说完兀自点点头,又把圣旨扔了回去。 郑大人俯身又是一礼,“陛下说笑了,那乐师祸国殃民,罪同欺君谋反,怎可赦免。” “说笑?”卫潇挑着眉看过去,“于郑大人而言,朝堂是个说笑的地方?” “臣万死!”郑大人当即跪下,俯身磕头,“那乐师害我大崇民心动摇,与那琵琶同是妖物,不能留啊!” 卫潇敲着扶手上的龙头,“爱卿处事严谨,这琵琶之事并未从王宫传出一分一毫,动摇哪儿的民心了?” 若分毫不差地传出去,怕不是动摇民心,而是被当做笑柄。 他是亲眼看着郑茂如何颠倒黑白的,若两个男人站在一起就是断袖,那朝堂上岂不是有一群? 郑茂不再说话,眼神示意他人,于是又一个大臣跪下。 “陛下三思啊!君王最忌讳耽于声色,陛下万万不能被妖术所惑!” 卫潇慢慢站起来,左右踱了几步,最终停在案前,抬手把那圣旨扔了下去,砸在那老臣的官帽上,“敢情这上面写的都是废话!” “陛下息怒!” 一个接一个地下跪,吵吵嚷嚷地要他息怒,与郑大人敌对的一派也是一群老顽固,在琵琶一事上,他只有自己一个人。他脱力地坐下,故作苦闷的摇摇头,“爱卿大人说的有理,这琵琶确实该毁,可是…这琵琶早被那乐师给带走了呀。” “这,这…那乐师现在大牢之中,身无一物,这…” “哦?郑大人的意思是本王在说谎了?” “臣不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