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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底还发现咱们魔族失踪了的那把罗刹剑, 被秦氏那帮不要脸的给拿走了。” “嘿, 咱斐大人肯定得跟他们急。” “就是,修真界那些人脸大如盘,连咱们的东西也敢据为己有。” 一魔说着说着压低声音,偷偷往奚飞鸾这边瞟了两眼:“不过话说回来,那边那个……真的是咱们尊主大人?” 几个魔人往里靠了靠, 缩在一起开始窃窃私语:“我感觉不像。” “俺也感觉不太像,虽然俺没见过尊主大人,但咱尊主不应该长得威武雄壮, 威风凛凛吗?” “可他头上有那个红通通的大印子……” “不会真的是邪法吧……” “咱们尊主为什么会冷不丁地出现在这里?斐大人不是一直跟着他吗?” “完了完了, 这人肯定是使了什么邪法冒充的, 想把咱们窝点的魔一网打尽。” “那、那怎么办?” “嘘——小点声, 靠过来,我跟你们说,咱先这样这样,然后那样那样……” 几个魔人窝在一起“小声密谋”,密谋的内容全飞进了不远处的奚飞鸾耳朵里。 奚飞鸾:“……” 什么时候他们才能明白修士的五感都很敏锐…… 过了一会儿,一矮小的魔人哆哆嗦嗦走过来,手里拿了串烤的不知什么rou:“尊尊尊主,您吃。” 望着那明显被加了料的rou串,奚飞鸾摇摇头。 魔人欲言又止。 很快,又一个魔人走过来:“尊主您就吃点吧,俺们这小地方也没啥能招待您的,这rou新鲜着呢。” 奚飞鸾还是摇头:“我已辟谷。” 两个魔人登时脸色就变了。 辟谷是修真界的说法,在他们魔族中,向来不管这些,口腹之欲盛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你你你你你……”魔人惊恐地看着奚飞鸾:“你果然是……” 奚飞鸾无聊地抬头看天。 怪了,已经一天了,斐折应该早就收到他的消息了,怎么到现在连个回信也没有? “你们这里平时怎么跟极北联络?” 高个魔人:“你你你打听我们这些干什么?” 矮个魔人:“哦,我们每隔几天都有回极北的运输队,明早就有一辆车要去。” 高个魔人面色惊恐,一把掐住矮个魔人的衣领:“???你怎么告诉他了?!” 矮个魔人哆哆嗦嗦:“他、他问的啊……” 奚飞鸾站起身:“我明日随车回极北。” 魔人:??! 第二日,在魔人们战战兢兢的目光相送下,奚飞鸾坐上了回极北的马车,并同众魔挥了挥手。 “完喽,咱这是引狼入室了吧……” “他会不会一路捣毁到咱们大本营?” “斐斐斐斐大人一定不会放任他胡来的!” “魔、魔神保佑。” 坐在运输车后面的奚飞鸾:“……” 焕栖宫,伏华殿。 卧房中生着暖炉,琉璃制的窗格外结了一层厚厚的白霜。郁笙醒了没多久,就得知了云衍宗中奚飞鸾被救走的事情,不知怎的,他心里好像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像是终于摆脱了什么,又像是失而复得了什么。 平心而论,要他放下已经得到的地位和权柄,去云衍宗护着他那身份遮遮掩掩的师哥,他是不愿意的,毕竟他们两个之间就算有再多误会,也不足以让他心怀感激到舍弃一切去救他。 心脏颤动了一下,郁笙猛地按住心口,面色有些苍白。 不愿意吗? 当然不愿意。郁笙在心中再一次确定了自己的答案。 那你想要走出去,想要前往云衍宗,是去做什么呢? 只是想寻得一丝转机而已,若无法挽回,我自也不会舍身往下跳。 心音笑了起来,笑得jian恶异常。 最近心魔发作得越发严重了。郁笙闭上眼,试图将脑海里杂乱的声音压下去。高阶修士多多少少都会在修行时产生心魔,因为修真之路漫长无趣,且危险重重,一旦在修行时产生一丝杂念,就会对自身道心有所影响,而杂念若是没有及时清楚,就有可能变成心魔,阻挠修行。 脑海里的心音还在不住地问他“不愿意吗?”,郁笙睁开眼,有点烦躁。 这不是显然易见的答案吗?他又没有奚飞鸾那种悲天悯人的菩萨心。 你愿意的。那个心音突然道。 笑话。郁笙认为他的想法还没有混沌到需要一个心魔决断的地步。 你愿意的。 你愿意的。你愿意的。你愿意的。 那个心音似乎专门跟他对着干,郁笙反驳一句,它就重复一遍,郁笙无言,它便一句一句地给郁笙洗脑。 郁笙靠在榻上,被这连珠炮似的的话语震得脑子发昏,竟然真的思索起来:我……愿意吗? 凭什么愿意呢? ——凭他比这些重要。 郁笙愣了愣。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殿门打开的声响,一人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寝房门前轻敲了敲:“笙儿,醒了吗?” 是三长老的声音。 郁笙还没应声,门便开了,三长老走进来,见他穿着单衣靠坐在榻上,把手里提着的砂锅放在了窗边的小台子上:“二长老熬的,托我给你捎过来,云衍宗那边的事你不用担心,先养养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