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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江急忙坐起,冷眼看向段绝尘,眸间毫无愧疚之意。 他本就不喜这人触碰,下意识的反应,他也无法控制。 林晚江淡道:“饿了便去饭堂,这个时辰也能吃些残羹剩饭。” 段绝尘没接话,只是踉跄起身,又要往榻上爬。 林晚江还要踹,却听段绝尘道:“师尊交代时,阿尘还未沉睡。” “若师兄不想阿尘住这,阿尘只得去师尊房里住。” 他指了指自己的额头,示意林晚江去探温度。 林晚江闻言,心内一阵憋闷,若非不想给玉清风添堵,他也不想妥协。 段绝尘总想告状,也不知脑子是否正常,做出的事很像年幼稚童。 林晚江侧身,让出一个位置,也不接话。 段绝尘笑着坐到他身旁,眸间满是得意。 他问道:“师兄院中有灶房,你有何想吃的?” 林晚江不知他所意,只是冷道:“不饿。” 说罢,侧身躺了下去,不想再同这人浪费口舌。 本欲继续睡,谁知腹中传出咕噜声。 闻得少年低笑,林晚江面上窘迫。 未等他开口,少年笑道:“师兄再睡会儿,阿尘去准备吃食。” 说罢,扯起锦被替林晚江盖上,悄声走了出去。 听到脚步渐远,林晚江缓缓起身,靠坐榻旁。 听段绝尘的意思,是要去为他准备膳食。 但前世这时,这人根本不会下厨。 在家时被伺候惯了,到哪都是一副少爷模样。 这一世的变数,还真是多的惊人。 他曾了解过段家一些事,是仙门中享誉盛名的铸剑世家。 说是铸剑,其实各式法器灵宝皆涉猎其中。 就连铸剑峰峰主柳如月,每年都要去段家拜访,同铸剑师讨教。 段绝尘生母早亡,却因他为正室留下的独子,家族上下无人敢轻视。 他父亲一直没续弦,也未抬正任何一名妾室。 这少年是含着金汤匙的小少爷,生来便带着些傲气。 第一次吃他做的饭,还是前世的孕期。 从大夫诊断他有孕开始,这人好似转了心性。 虽对他依旧冷淡,但一日三餐皆亲自动手,日复一日。 虎毒尚且不食子,原是牲畜也爱惜子嗣。 林晚江思及此处,将这人对自己的那点好皆抛之脑后,只觉廉价至极。 * 见晏长安躺下,玉清风依旧不语,只是望着他缓缓解开了腰带。 他眸间满是苦楚,心内灼痛不止,面上仍是风轻云淡,一如他之名。 心绪繁杂,对晏关山的愧疚,对林晚江的隐忍。 对有悖人伦的耻辱,对违逆阴阳的惶恐。 他当如何说服自己坦然接受? 面对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少年,还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师侄。 抬手解开发带,满头青丝披散,褪下一袭莹白,只是不想染上尘埃。 玉清风眸间寡淡,抬手放下幔帐,满室颓靡皆被轻纱遮掩。 帐中人影朦胧,垂眸望着少年,他仍双眸紧闭。 这张脸同他母亲十分相似,那女子英姿飒爽,偏生倾城之姿。 若他继续成长下去,蓝颜祸水也不知会迷住多少姑娘? 感到有人触碰自己,晏长安肩胛轻颤。 若是玉清风他愿意,只是太过紧张。 谁知过了半晌,晏长安察觉出不对,刚要睁眼却被一条腰带蒙住了眼睛。 少年惶恐开口:“玉......玉长老,你......” 话未说完,被一只手掌捂住。 耳畔传来轻语:“莫要开口......” 嗓音沙哑,压抑至极。 鼻间萦绕浅淡檀香,男人手掌细嫩,手指修长。 少年一时魔障,忽然张口。 手心异样的触感,惹的身上人轻颤,随即又是一声轻语: “莫要乱动......” 依旧压抑,掺杂鼻音。 晏长安急忙闭嘴,心脏炸裂般的猛跳。 他知玉清风在做什么,想要去扶他的腰,奈何双臂酸软无法动弹。 * 段绝尘没有直接去灶房,而是去了玉清风院中。 见这青天白日院门紧闭,翻进院中缓步上前,闻得床榻摇晃之声。 极轻极缓,若无心之人,绝对猜不出。 少年眸间幽暗,忽而勾起唇角,翻出了院墙。 不消片刻,段绝尘手拎食盒走出灶房,里头装着三菜一汤。 一推开房门,便见林晚江早已穿戴整齐,坐于窗边手持书卷看的出神。 “师兄,该吃饭了。” 林晚江闻声,放下书卷利落起身,坐到了桌旁。 被人伺候着,在推脱便是‘不识抬举’。 段绝尘坐到一旁,打开食盒为林晚江布菜。 清炖羊rou,小炒菜蔬,嫩蒸江鲤,还有一例青瓜汤。 林晚江的喜好,他比何人都清楚。 房内香气四溢,林晚江望着清淡菜色,眸间疑虑重重。 这些他都吃过,前世的段绝尘都做过。 未等师兄发问,少年淡道: “这些都是家母拿手的,她走的早,阿尘想念之时便学会了几样。” 林晚江闻言,疑虑渐消。 说不得前世的段绝尘也会做,只不过最开始不屑做给他林晚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