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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无故松了手,踩着掉落的长棍破出重围,身上已经出现了好几处箭伤。 血落在地上,溅出一朵朵粘稠的花。 “一群废物!”黑衣女子气的面色扭曲,厉声呵斥:“还不去追!他有伤在身,顺着血迹找!” 柳无故封住了自己的几个xue道,伤势顿时止住了,他没往城里走,反而是往城外赶。 一旦被他突出重围,再想抓住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怎么哭了?” 城外的一处溪边,柳无故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将手里的蓝团子放出来。 蓝团子的羽毛被捏的乱七八糟的,头顶鹅黄色的翎羽无精打采的垂下,湛蓝的眸子蒙着一层雾。 眼一眨,那雾便化作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它哭得无声无息,可怜极了。 见柳无故看向它,蓝团子将小脑袋埋在翅膀里胡乱的蹭一蹭,瓮声瓮气的叫: “啾。”没哭。 柳无故撕下外袍,开始处理着伤口。 埋伏他的人很了解他,连怎么拦截他都是设想好了的,那些弓箭,都是特制的。 不是战场上普通的箭,而且品质更高的,乌铁打造的。 一般的箭伤不了柳无故,这种乌铁才能破开他的皮rou。 柳无故拔下肩上的一根箭,硬币大小的伤口泊泊的往外流着血。 一旁看着的小福宝眼神一颤,泪掉得更凶。 血很快便止住了,柳无故包扎好伤口,将哭得发颤的小福宝捧在手心。 “乖宝,别哭了。” 嘭的一声轻响,咬着唇眼泪扑簌簌往下落的精致小人出现在他手上。 “都怪我……呜……”小福宝开口就哽咽,哭得一抽一抽的,说不上话来。 小福宝站在柳无故手上,才看到那双手的手指已经伤得不像样子。 它摇摇晃晃的走到柳无故手指边,整个人趴下,抱着一根被长棍狠狠压过的手指。 原本骨节分明,好看修长的手指此时青紫不堪,还有些不正常的红肿,皮下透着血痕。 小福宝眼一眨,泪水落在手指上,它两只手抱着一根手指,嘴唇凑近,轻轻的吹气。 柳无故闭了闭眼,只觉得那微凉的气吹在了他心尖上。 “只是看着骇人,不疼的。”柳无故两指掐着它的腰,将小福宝从手上拿来。 小福宝双眼哭得通红,嘴一瘪哽咽的说:“如果不是我在那个时候醒过来……你也不会受这么多伤……” 柳无故低声哄道:“这怎么能怪你,我要冲出去,势必会受伤的。” 小福宝的泪水止不住,一双手捏的紧紧的,自责和内疚死死的掐着它的心。 见哄不住,柳无故叹了一口气,心说这可不怪自己了,剑眉微挑,表情顿时变得戏谑。 “乖宝,我刚刚好像听到了小皇帝的声音。” 哭得发颤的人打了个哭嗝,泪水还包在眼眶里,表情却变得不自在极了。 “有,有吗?”小福宝伸出白嫩的手胡乱擦了擦泪,偏过头去说道。 柳无故眼带笑意,“有,我听得清清楚楚。” 小福宝站了起来,翅膀在背后扑棱两下飞到一边去,“你听错了吧,怎么会听到小皇帝的声音。” 它背对着柳无故的脸皱起,眼眶还泛着红,神情懊恼。 刚刚情况太紧急,它根本就顾不得自己是鹦鹉时不能说话。 “小皇帝的声音我绝对不会听错的,所以乖福宝要不要解释一下,你怎么会发出小皇帝的声音?” 柳无故伸出一根手指,贴着半空中小人的背,轻轻抚摸它背上的翅膀根部。 小福宝身体一抖,僵硬着身子转过头,两只眼睛不自在的转来转去,“我,我,……” “嗯?” “我是鹦鹉嘛,鹦鹉自然是会学舌的!” 小福宝脑子转得飞快,终于想到一个解释。 柳无故低笑一声:“这样啊。” “对啊,哪有鹦鹉不学舌的!”小福宝背在身后的手指互相打着搅,嘴上答得飞快。 “那,”柳无故沉吟片刻,“你肯定也能学我说话吧。” 小福宝眼睛睁大,翅膀紧张的不停扇动,水润的唇上留下一丝浅浅的齿痕,“能……” “那我说一句,你说一句。”柳无故声音低沉,听上去如情人低语。 “黎星宿心悦柳无故。” 小福宝脸腾的红了,结结巴巴的说:“黎星宿……心,心悦……柳无故。” “不对,”柳无故摇了摇头,“要用小皇帝的声音,学我说的话。” 小福宝没办法,嘭的变成圆滚滚的一团,嫩黄色的鸟喙张了张。 “黎星宿心悦柳无故。” 黎星宿的心剧烈跳动着,他几乎觉得柳无故都能听到他的心跳声了。 柳无故眼里满是笑意,“我想和柳无故共赴云雨。” 蓝团子羞臊得身子发烫,狠狠的瞪一眼柳无故,“这句不行!” “为什么不行?鹦鹉就是要学舌的,这可是你说的。”柳无故蹙着眉看它,“还是说,你有事瞒我?” 小福宝气的想磨牙,可看着柳无故这一身伤,它闭了闭眼,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想和柳无故……” “和柳无故怎么?”柳无故低低的笑着,“这些话不能让小皇帝说,听你用小皇帝的声音说说也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