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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笑了:“我承认我有私心,但你要相信,你永远是我最大的私心,这一点不会改变。” 熟悉的话将裴折拉回了那场没有进行到底的成亲礼,父辈曾经做过的事带给裴折深深的无能为力,他知道金陵九不是为了让他愧疚,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思。 金陵九松开他的手,摸了摸他发红的眼睛:“我本不想让你这么早就知晓这一切,但我的娇娇好像误会我了。” 裴折手腕发麻,半晌才缓过来。 金陵九翻过身,躺在他旁边:“傅倾流官拜太傅,圣上对其言听计从,你以为仅仅是因为他忠心耿耿,又于社稷有功吗?” 他话里有话,裴折听得一阵心惊。 金陵九却没细说,只是含着笑意,问道:“江阳傅倾流,淮阴姜玉楼,昭国的两位名士,曾两情相悦,娇娇可曾听你的老师提起过?” 裴折脑海中浮现出在天下第一楼见到的男人,姜玉楼风华犹在,如何和他的老师…… 金陵九语气平静:“当年冬月宫变,傅倾流难辞其咎,姜玉楼暗中救下了我,与之分道扬镳。你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叫两个彼此有情的人一刀两断,会是简单的政见不合吗?” 第132章 当然不会。 裴折了解傅倾流,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傅倾流为人宽和大度,不会使那些排除异己的手段,姜玉楼他不了解,但从第一印象来看,也不是一个会因小事而计较那么多的人。 裴折侧过身,目光沉重:“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金陵九枕着自己的胳膊,语带调侃:“怎么,不怕我刚才是骗你的吗?” 裴折摇摇头:“你骗我的次数不少,但这件事,我知道没有。” 傅倾流多年未娶妻,心里藏着一个人,当时刚到邺城,见过金陵九一面后,就匆匆离去,想来就是得到了姜玉楼的消息。 金陵九静静地看着他,突然道:“我时常觉得,你我很可能会面临傅倾流与姜玉楼的困境,他们当年分道扬镳,盖因那一场宫变,不知几月之后,我们会不会也走上这条路。” 裴折果然被带跑了思绪:“你这是什么意思?” 金陵九捻起他一缕头发,没头没尾道:“我们当时拜堂成亲,是不是还没有结发?” 裴折回忆了一下:“没有。” 金陵九的语气中不无可惜:“没有结发,也没有喝交杯酒,你哭完就睡了。” 裴折:“……” 营帐外传来一阵阵呼声,当是此一战胜利。 金陵九坐起身,将衣服拉好:“下次拜堂成亲,裴郎得将这些都补给我。” 裴折看着他的动作,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你什么意思,不是要……” “自然不能在这么个破地方,太委屈我们娇娇了。”他弯了弯唇,笑意温柔,“待到一切尘埃落定,娇娇可要好好补偿我。” 他起身向外走,裴折仓皇下了软榻,追过去:“你要去哪里?” “幽州困境已解,我得去做我的事了。”金陵九弯下腰,将他抱起来,送回软榻上,“下次记得穿鞋,我不在,可没人把你抱回来了。” 裴折心中一慌:“金陵九!” 男人长身玉立,回头瞧了他一眼:“别再用自己当筹码了,真出点什么事,我会受不了的。” 裴折知道他的意思,这一次幽州困境,他是故意带兵上阵,一方面是为了鼓舞幽州士气,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逼迫金陵九出手。 他知道对方一定在暗处观察,不会丢下他一个人,说白了,也是肆无忌惮。 裴折咬紧了牙:“你过来这一次,就是为了说那些话吗?说傅倾流与姜玉楼,说冬月宫变,引我去怀疑,追查?” 金陵九失笑:“裴郎,激将法对我不管用,你明知道的,我是来见你的。” 本来还想将你绑回去。 金陵九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 左屏等人已经在外面等候,金陵九一出来,众人就悄悄离开了幽州军营。 裴折收拾好一切出来后,早已看不到他们的人影。 他看了看不远处归来的大军,目光沉重。 幽州困境必是金陵九计划中的一环,而今幽州之难已解,也不知天下第一楼接下来会采取什么行动。 想起金陵九临走前说的话,裴折忧心忡忡。 若想提早做准备,还是要先弄清楚当年的宫变事宜,为今之计,只能找机会去见一见傅倾流了。 舒温如带领曦国大军退去,此战幽州全胜。 赵子秋不见踪迹,裴折将幽州的一切事宜交给程关月,先举办军宴,好好的犒赏了一下幽州军战士,以及远道而来的禁军与淮州军。 裴折乐得清闲,在林惊空的陪同下,去见了见云无恙。 不过月余未见,云无恙就变了一副模样,原本俊俏灵动的小书童,皮肤晒黑了些,看起来成熟了不少。 裴折吓了一跳:“林统领该不会偷偷虐待我的人了吧?” 林惊空翻了个白眼:“裴大人的人,我怎么敢虐待,不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吗?” 裴折打量了一番云无恙,微哂:“林统领口中的好吃好喝,就是把人给我养成了这样吗?” 林惊空拍了拍云无恙的肩膀:“这样有什么不好的,不比之前那小白脸的模样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