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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他们同在朝堂,利益相关。 裴折央了一会儿,但金陵九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有回只言片语,他也不气恼,好脾气道:“给个面子,九哥哥理理我。” 向来不知脸皮为何物的探花郎,破天荒地说出这等话,几乎是在服软。 但金陵九仍不快意,掀了掀眼皮:“不用尽快,来不来都无所谓。” 裴折:“?” 直到离开八宝斋,裴折都没从金陵九那里得到一个好脸色。 他整个人都是懵着的,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突然之间就变成这样了。 君白璧在外面没听到金陵九的回答,乐颠颠的过来臊裴折:“你和那金陵九究竟是什么关系,我从没见你说话那么腻歪过,之前说的你家哥哥,该不会就是他吧?” 裴折正心烦着,闻言乜了君白璧一眼:“关你屁事?” 君白璧震惊不已:“有你这么对待朋友的吗?” 裴折懒得搭理他,只当没听见,径自往前走。 君白璧还想追上去控诉一番,却被一只手拽住了,有力的胳膊从后面搭上他的肩,几乎将他整个人揽进怀里:“别乱跑。” 君白璧受宠若惊地看着身旁的人:“大哥,是你吗?” 君疏辞:“?” 君白璧一脸凝重。 他从小就黏君疏辞,总爱赖在君疏辞怀里,搂搂抱抱是家常便饭,但从他十几岁起,君疏辞就拒绝他的亲近了。 倒不是对他不好,兄弟俩的关系还像以前一样,只是君疏辞会避免和他有肢体接触,除了他闹得厉害和哭的时候,都不再抱着他。 几年了,这是君疏辞第一次主动碰他。 君疏辞搭在他肩上的手向上,捏了捏他的脸:“别胡思乱想。” 君白璧严肃道:“大哥放心,我什么都不想。” 君疏辞状似随意道:“也可以想点别的。” 君白璧满脸好奇:“什么?” 君疏辞:“我……算了,没什么。” 林惊空和刘巡走在最后面,抬头就看到勾肩搭背的君家兄弟。 “不愧是兄弟,真是相亲相爱。”刘巡干巴巴道。 林惊空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最后只一脸复杂地点了点头。 这边静谧无声,另一边琴声如裂帛,穿云破雾,高亢激烈。 从君疏辞等人来到八宝斋后,傅倾流就没出现过,他一直在屏风后面,任外面几个人聊了半天,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金陵九并未着急离开雅间,静静地端坐在桌前。 意料之中的琴声,熟悉的调子令金陵九微勾了勾唇,不过下一刻他就收敛了笑意,眼底一片深沉。 是那首他刚刚弹过的曲子,他师父教的,不是江阳有名的调子,这么多年了,金陵九也只听师父一个人弹过。 今日又多了一个人,傅倾流弹的分毫不差,其中更有几分不同的味道。 傅倾流从屏风后走出来,神色和蔼了几分:“我以为这辈子不会再听到别人弹奏这支曲子。” 金陵九挑了挑眉:“是吗?” “你应该不知道。”傅倾流脸上隐约有怀念,“这不是江阳小调,这是我为一友人作的琴曲。” 作者有话要说: 太卡了,迟到了,抱歉抱歉。 第59章 “我曾有一友人,相交甚笃,一同仗剑纵马,相约为黎民社稷鞠躬尽瘁,可惜隔阂丛生,见解相悖,一切终究化作了年少时的轻狂词言。”傅倾流年近半百,时间在他脸上呈现出沉淀过的厚重,“还未分离之时,我曾作过一支琴曲赠予他,如今已将近二十年,未曾再听过了,你方才弹的就是那支曲子,让我想起了那位故友。” 金陵九背在身后的手收紧,眼底神色复杂难辨:“太傅大人说这些,所为何意?” 仅仅因为一支曲子,就在外人面前剖白自己,不像是傅倾流的性子。 到了傅倾流这种年纪,就不喜欢虚与委蛇了,开门见山道:“我想知道你是如何习得这曲子的,实不相瞒,我一直在找那位故友。” “过了二十年,都是故友了,又何必再寻?”金陵九声音稍冷,“过去的岁月没办法追究,见太傅大人的样子,当是已经与故友产生嫌隙,不若洒脱放手,别困囿自己。” 金陵九不是个喜好说教的人,大多数情况下,他都不会掺和别人的事,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也算是稀奇事了。 傅倾流不作声,陷入了一种长久的沉默之中。 他脸上表露出来的异样情绪已经褪去,而今又恢复了平时的从容沉着,仿佛之前的激动与失态都是臆想出来的,仿佛那位故友从没有存在过。 刚才的话的确有些过分,就在金陵九以为他不会继续这个话题的时候,傅倾流又问了一遍:“如何是不困囿,如果是放弃寻找,那我恐怕永远都做不到洒脱。” 他坦荡得磊落光明,近乎卑微,只想要一个答案。 桌上的山楂炖梨已经凉了,但汤汁表面仍然泛着润亮的光,像夜晚水面上漂浮的月光,将点滴零碎的记忆封存。 儿时的生活中从不缺乏甜食,因为师父和穆娇喜欢,金陵九不偏好甜口,今日也是兴致来了,才想要尝一口裴折碗里的甜汤。 此时看着这剩下的甜汤,让他想起幼年时,师父总爱做甜食,他胃口还没穆娇大,每次都吃不完,会剩下半碗汤,然后师父就会将他剩下的汤喝完,并教育他不能浪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