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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骤雨初至 第63节

    其实徐嘉宁也有些害怕,她之前从没有骑马经历,头一次上马就走这种崎岖不平的小路,总有些发憷。但她性格内敛,有什么情绪也不太容易表现出来,偷看身边闻朔一眼,她有些犹豫着要不要问闻朔。

    不单单是因为害怕,只是身处恋爱她总有种不真实感,需要一些小事来证明某些事情。

    “那就是五匹马。”马夫对着许柚和宋砚和善笑笑,去拉了匹稍大点的马过来,马匹安排好闻朔转身利落上马,对五匹马的安排并没有什么意见。

    失落垂下眼睫,徐嘉宁在马夫帮助下也跟着上马,六个人骑马悠闲上山。

    山歌悠扬,小路寂静,进山后沿路都是葱葱郁郁的树林,刺眼逼人的阳光经过树木过滤变得舒适许多,天空碧蓝如水,云彩洁白无瑕,一路风光无限。

    受到安静祥和气氛渲染,徐嘉宁坐在马上颠簸,内心的担忧消退许多。她逐渐放开心思,偏头欣赏着山间潺潺流动的清澈细流瀑布,莹润的眼睛微睁满是好奇,嘴角也不自觉扬起,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心情畅快许多。

    姿态放松,她忍不住抓着缰绳偷偷加速,心脏疯狂跳动又兴奋得不行,心底压抑着的冒险叛逆的小心思止不住往外冒,等马夫提醒后整个人才收敛许多。

    走在前面的闻朔听到动静回头,看见被训得老老实实的小姑娘眉头一挑,玩味的目光让徐嘉宁脸热低下头。

    走至半途,从山上往下看可以望见两片湖泊。马夫介绍说是“姐妹湖”,微风拂过泛起涟漪,平静时又将蓝天白云和山脉倒影得格外清晰,如画美景让众人惊叹。

    拿出手机拍照时,程越兜里的钥匙不小心掉了出来,不小的动静惊吓到马匹。他骑马经验足,驯服马匹很快,没过多久就稳住马。然而他旁边的徐嘉宁却惨遭无妄之灾,小马受惊起扬,不安躁动着突然不受控制往前跑。

    “救、救命!”徐嘉宁吓得不行,惊呼出声。

    马夫见状纷纷上马追赶,却有人比他们抢先一步。闻朔狠狠一拧眉直接奋起直追,朝着徐嘉宁的方向快速骑过去。他骑马速度很快,在徐嘉宁快要撞到树上时单手一揽她的腰,将人抱到自己怀中。

    脑袋狠狠撞上闻朔的胸膛,一阵阵发疼。她被人扣入怀中,一只宽大的手掌安抚着摸着她的头,然后头顶落下一个轻轻的吻,“没事了。”

    鼻尖满是令人安心的味道,脸颊贴着男生的身体,徐嘉宁吸了吸鼻子,后怕地抓住他胸前的衣服,眼尾有些发红。

    接下来的路程闻朔和徐嘉宁同骑一匹马,小姑娘被吓得不轻,整个人有些蔫蔫的没精神,等到后面走到雪山脚下望见冰雪连绵的壮观景象时,心情才好上许多。

    回程时,闻朔带着徐嘉宁慢悠悠走在大队后面。

    平静不少,徐嘉宁坐在闻朔怀里慢慢拍照,望见她的笑容闻朔捏了捏她的脸,“这会高兴了?”

    两个人挨得很近,耳朵被低哑的嗓音挠得发痒,徐嘉宁红脸低头删减照片,故意没理他。

    她本以为男生不会再说什么,却没想到对方直接亲了她耳朵一口,含着耳垂慢悠悠道:“你就这么对救命恩人啊?”

    身体一激灵,徐嘉宁浑身烫得不行,“你别这样,还有人在。”

    “怎么样?”闻朔不肯放过她,眯起眼睛手指勾起她脸侧的碎发,又时不时擦过她脸颊,激起一片战栗,“是这样?”

    后背冒出一层细汗,徐嘉宁手指不自在蜷缩,泛上层粉红,“你能不能......想点别的?”

    “不行,”男生嗓音慵懒,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歇。

    “这样?”

    温凉的嘴唇碰上她的颈侧,不轻不重吮着,水濡声后留下一小块红印子。

    “还是这样?”

    紧接着,身上的薄毛衣掀开一块,冰凉的指尖顺势而入,顺着腰际颇具侵略性往上爬,最后停在一处张开手掌控着时重时轻揉着。

    眼底翻涌着浓黑,闻朔喉结缓缓滚动,嘴唇贴在徐嘉宁耳边缓缓说:“挺软。”

    浑身软绵绵没力气,徐嘉宁窝在他怀里一点办法没有,只能有些委屈地盯着男生结结巴巴,又没什么气势说:“我生气了。”

    闻朔挑眉轻笑,“那你叫我声‘哥哥’,叫得好听就放过你。”

    不明白男生为什么对一个称呼这么耿耿于怀,但徐嘉宁实在是被逼得不行,嘴唇蠕动小声喊了他一声,“闻朔......闻朔哥哥。”

    后背传来胸腔愉悦的震动,闻朔声音低低沉沉的,很是动听:

    “我们宁宁宝贝真乖。”

    *

    从云城湿地回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六个人点了一堆外卖,围在民宿后花园的桌子上吃夜宵。

    炸鸡吃得津津有味,程越囫囵吞下一个鸡腿,兴致突起找来扑克牌玩。

    “我们也不玩钱,就贴条。”程越甩着一把纸条,又在桌子上放几支笔,“贴白条也行,但我这种德行的就愿意画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上去。”

    他贱兮兮笑几声,“我可是高手,你们最好力争上游别被我抓着贴条。”

    “呵,”赵玫翻了个白眼,语气不屑,“谁给谁贴条还不一定呢。”

    他们玩得是最简单易懂的“干瞪眼”,但也是牌局最瞬息万变,深不可测的玩法。

    每人分到五张牌后,游戏正式开始。

    庄家程越的牌顺风顺水,一路连连出牌,几圈转下来他手里只剩下一个顺子和单牌“2”,得意洋洋环视一周,他做作咳嗽一声:“各位,我这就准备走了。”

    全场已经没有2,只要他把顺子扔出去,把下一轮又摸到的单牌扔出去,一张2轻轻松松结束游戏。

    “456789!”

    程越神气十足,想也没想就要去拿牌,结果闷不做声的闻朔轻飘飘扔出四个6,把他的顺子炸得一干二净,灰也不留。

    “卧槽!”程越炸毛,颤巍巍指着坏笑的闻朔,“你他妈攥着个炸弹,早不扔晚不扔偏偏这时候仍,就准备炸我是吧?”

    指尖夹着张牌漫不经心晃着,闻朔慢悠悠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原本胜券在握的程越被闻朔这么一炸,硬生生落到最后一名。赵玫和许柚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拍着手嘲笑他。程越脸上贴着一张王八纸条,指着闻朔骂:“你他妈给我等着,下一个就是你!”

    “行啊,”闻朔又画了张王八纸条拍在桌子上,“东西给你备好了,别到时候全倒贴你脸上。”

    不得不说闻朔运气的确好,牌技也不差,回回都是前三名,愣是没让程越抓住机会。气急败坏,程越歪心思一起,转而抓着徐嘉宁不放。徐嘉宁本就没怎么玩过“干瞪眼”,一被程越堵着几乎回回倒数。

    这一回,闻朔第一,徐嘉宁倒数。

    程越在一旁鼓掌,“哥们儿就是土鳖,就喜欢看些相爱相杀的戏码。”

    脸上白纸条贴不下,徐嘉宁身上也跟着贴了几张,她郁闷得不行,有些欲哭无泪,萎靡不振把胳膊伸给闻朔,“你贴这里吧。”

    小姑娘不开心了。

    闻朔转念一想,在纸上写下一行字,然后贴在徐嘉宁背上。

    “写什么了,让我们看看呗?”程越探头探脑想一看究竟,结果连字条影子也没看见,就被闻朔一把摁了回去。

    闻朔攥着牌懒散道:“非礼勿视。”

    直到游戏结束,都没有任何人看清闻朔写给徐嘉宁的那张纸条上写着什么,闻朔上楼梯时一直用手捂着。

    回到房间,徐嘉宁趁着闻朔在浴室洗澡时准备脱掉毛衣,把上面字条取下。

    老实说,她也对闻朔写了什么好奇得不行。

    等闻朔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时,散漫抬眼正好撞见徐嘉宁毛衣半褪不褪的模样,后腰腰窝小巧可爱。把毛巾搭在椅子上,他大步上前一把抱住她压在床上,哗啦一声衣服上的纸条随风飘起散落四处。

    “我想要看字条。”徐嘉宁推他肩膀,想要下床去找。

    闻朔却没理会她,抬起下巴懒笑着吻上去,把人吻得头晕脑转想不起来事情才松开。

    “......流氓。”

    “嗯,只属于徐嘉宁的流氓。”

    一张字迹张狂的纸条飘悠悠落在窗台附近,在温凉晚风中沙沙作响,云雾缓缓飘动,隐藏其后的月光柔柔映照着上面的两行字,是无人察觉也是温柔缱绻:

    “mine”

    “my only love”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水果糖

    云城之行的终点是梅玉雪山。

    雪山离徐嘉宁他们住的民宿不算太远, 每当阳光晴朗时,站在窗口向远方眺望总能看见雪山山峰在缥缈云雾中时隐时现,如梦似幻。刚入住民宿时, 许柚、赵玫还有徐嘉宁三个人站在窗口前对着雪山一个劲拍照,被程越狠狠吐槽。

    “过几天就能登山,你们光拍远景就没劲儿了。”

    赵玫和许柚不服气反驳,徐嘉宁默默收起手机不好意思笑笑。旁边坐在竹椅上闭目小憩的闻朔懒懒掀开一半眼皮,趁着程越不注意迅速绊他一脚。

    差点跌个狗啃泥, 程越作势要去收拾闻朔, “卧槽卧槽,吓死爷爷了。”

    “闻朔, 你他妈就这么对亲哥们儿,你几个意思啊?”

    “几个意思?”闻朔慢悠悠收回腿, 朝徐嘉宁看了眼,“让你别欺负我老婆的意思。”

    老婆。

    周围一静,紧接着开始哎呦哎呦地起哄。程越眼睛在闻朔和徐嘉宁之间来回打转,盯得徐嘉宁不自在,暗中瞪闻朔一眼跑回房间。

    轻轻一笑, 闻朔双手插兜慢慢跟在她身后。阳光静谧洒在两人的侧脸上,明媚而又灿烂。

    天公作美, 前往梅玉雪山正好是个大晴天。因为雪山海拔高空气稀薄,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件厚羽绒服和一罐氧气瓶。

    徐嘉宁高原反应得厉害, 中途爬到一半身体难受就找个地方坐着等其他五个人下来。抬头眺望神秘梦幻的雪山山峰, 她心里有些遗憾于不能亲眼欣赏美景。

    手机在此时震了一下,闻朔发过来一张照片。云开雾散, 太阳洒落在雪山上, 云雾缭绕中如处仙境。

    徐嘉宁抱着手机开心笑了。

    从雪山下来, 六个人走到一家名叫“时光咖啡”的咖啡店。棕红色房顶的小店旁边放着一个深绿色邮箱,上面写着“寄给未来的信”。

    小女生对浪漫总是格外钟爱,赵玫一瞄到就走不动路,拉着徐嘉宁和许柚激动冲进咖啡店里面,三个男生紧随其后。

    “你们可以购买喜欢的明信片或者信纸,然后写好内容后我们会帮您保管,最后按照您给定的时间寄出。”

    “最高时限是30年,如果后期地址有变可以随时通知我们哦,我们老板保证这家店会一直开下去。”

    选好明信片和信纸,六个人围坐在一起写信。徐嘉宁思索片刻,偏头偷看闻朔一眼,很快落笔写下一行字,然后在5年和8年时限中犹豫再三,告诉店员8年后将这封信寄出,又留下电话和邮箱,让店员在寄信前联系她。

    “什么内容要8年后再告诉自己?”

    从咖啡店走出,闻朔牵着徐嘉宁的手,挠了下她的手心轻笑着问。

    狡黠一笑,徐嘉宁故作神秘:“不告诉你。”

    眼梢溢出些许笑意,闻朔手一痒掐了把她的脸,慢悠悠道:“行吧。”

    回江城的飞机是第二天上午11点左右。吃完晚饭后,徐嘉宁和闻朔回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东西装得差不多,徐嘉宁进浴室洗澡。这几天云城湿气重,时不时下雨,她洗的两件睡衣都没干,一堆衣服翻来翻去,最后竟然只有那件纺纱裙能勉强当睡衣一用。

    别别扭扭在浴室换好衣服,徐嘉宁快速钻入被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后才闷闷道:“浴室用好了,你进去吧。”

    瞧她这样紧张,闻朔不由眯起眼睛慢慢打量,最后意味不明哼笑一声走近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