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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来眼前一花,待风停止后,他便震惊地发现站在男人身旁的是不知何时进入墓室的青色狮猊。 摸了摸御风之兽的头,楚苍道:“我是谁?如果放在以前,你这样低劣的凡人还不配知晓我的姓名,但我今天心情不错,所以可以破例告诉你。” 他望着薛明夜,缓缓展开了一抹残忍的笑容:“虽然你在见到我的时候曾有过怀疑,但你至今也无法查明我的身份,只因我来自比你更高阶层的世界。在此大陆上,火界归我掌管,我便是火界的唯一主宰者。” 话音刚落,男人的身形也开始发生了变化,原本朴素的黑衣颜色变得更为深浓,犹如在火焰中浸过一样闪现出了琉光般的色泽。 他的面容与原来相比只有一点细微的差别,但那双令人望之生畏的眼睛却愈发可怖。 一股强烈的灵压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子夜来险些控制不住软了腿,在某一瞬间,他几乎感觉眼前的楚苍已不能用人来形容,这种悬殊的差距让站在对方眼前的人都变成了可以被随意践踏的蝼蚁。 薛明夜第一个反应过来,表情难以置信:“你......你莫非就是火界之主?!” “是啊,”楚苍轻轻笑道,“重新认识一下,我乃火界界主,谛心。” 此时,男人可以说是已完全褪去了那层平凡的伪装,彻底由“千仞山之主楚苍”变为了“火界界主谛心”。 楚苍看似漫不经心地抚摸着御风之兽,但在子夜来的眼里,青色狮猊很明显并不像是表面上那么顺从,而仅仅只是因为那人身上的灵压太过强悍所以才不得不屈服。 虽然薛明夜的神色变了又变,但他倒是一直顽强地站在原地,“......怪不得你会突然出现,所以呢?你的真正目的就是侵吞整个风界吗?” “除此之外,我还想找到那个躲在梦之缝隙里的人。”楚苍的眼神有些阴冷,“薛宗主,让我来猜猜看,这之后你冒着被正道宗门察觉的风险不断地屠杀修士丢入世间海,是想要帮助那人从封印中逃出来对吧?它给了你什么好处?你不会不知道它很危险。” 冷笑一声,薛明夜毫不在乎:“它很危险又如何?若是它想逃出生天就只能依赖我的帮助,而在它被放出来后,我就会取代它,就像你准备篡夺风界界主的位置那样。” 闻言,楚苍挑了挑眉:“看来你的胆子倒是不小。” 他的目光又移到了一直安静站立、没有任何反应的君如故身上,“那他呢?你又想拿这把剑做什么?” 听到他这么说,子夜来本来还有些错愕,但转念一想,既然这人是火界界主,那么会知晓君如故的身世也不足为奇。 然而无论他是楚苍还是火界界主,子夜来已不想再让这人掺和进来了:“你们说够了没有?” 望了他一眼,楚苍略显委屈地说:“夜来,我可是想帮你的,你难道没看出来君师弟已经被控制住了吗?他们俩之间有血契的联系,同生亦共死,我知晓你想杀薛宗主,但难道你舍得让君师弟跟着一起死?” “不用你cao心。”子夜来握紧了剑柄,“而且就算如此......我也一定要杀了他。” 事已至此,他没办法有其他的选择了。 见状,薛明夜又向他投来了怜悯的眼神:“夜来,为师教过你什么?永远也不要不自量力。” 随着他掌心中一道灵光闪过,君如故忽然就抬起了头。 对上青年平静无波的视线,子夜来的心到底狠狠揪了一下。他眼睁睁看着君如故迈步向前,从手里化出了灵刃,继而便没有任何犹豫地将锋芒对准了自己。 好整以暇地盯着他,薛明夜慢悠悠道:“夜来,你想杀我,也得先问过你师弟同不同意。” 君如故的模样看起来还是没有反应,子夜来却已觉得心寒,但他也清楚地明白这一天终究会到来,他与薛明夜之间的恩怨绕不开君如故,若他不能除掉这个软肋,那么就连最后一丝胜算也没有了。 于是,同样盯着君如故的双眸,子夜来缓缓举起了行雪。 楚苍没有插手,而薛明夜也在一边旁观,他的脸上还挂着意味不明的微笑,仿佛饶有兴致般,就这样看着自己的两个徒弟是如何拔剑相向、自相残杀。 即使明知道自己的修为比不上君如故,但子夜来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全力将眼前之人看作是一个陌生的对手,试图忽略他的身份。 因为坍塌而显得狭窄的墓室之中,两道身影迅疾交错,时不时爆发出惊雷的巨响,剑尖上也闪烁着灵力的光辉。二人师出同门,故而一开始招式的威力似乎相差无几,但缠斗的时间久了,还是能看出来其中一人明显落于下风。 咬紧牙关,子夜来已渐渐感觉力不从心,可他却一刻也无法放松。这算他重生后与君如故第一次毫无保留地交手,也是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修为高低的差距有多可怕。 君如故的白衣因为灵压相击而在卷起的狂风中肆意飞扬,额间朱砂痣艳若沁血。他好像根本没出什么力气,在面对子夜来发起的攻击时,也总是采取防守的方式,但他就是能将子夜来逼到步步后退,直至气空力尽,成为自己的手下败将。 又一声轰然巨响,这回是子夜来被他扔出去砸进了乱石堆里。似是觉得已差不多了,青年遂一跃来到狼狈的子夜来身前,然后就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灵刃刺入了他的腹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