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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子夜来心里又生出新的疑问:“为何直到如今只有我和那个人进入了梦之缝隙?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人察觉到你的存在吗?” “有,就是把我封印在那里的人。”提到这,光团明显不愿再继续说下去,“对了,之前来过的那个人也是出身于孟氏,我想你之所以能进入梦之缝隙,也和这点脱不了干系。” 又是孟氏......这孟氏一族到底还隐藏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忽然想到方才看到的画面里薛明夜所说的那句话,子夜来顿时更为茫然了。 见他半晌没有开口,光团好像沉不住气似的又接着道:“留下来吧,我可以告诉你更多事,看在我曾经帮过你的份上,你还没有感谢过我呢。” 越听越觉得它的要求诡异,子夜来很快清醒过来,立刻握紧了缘木求鱼,“我必须离开了,如果有机会的话,也许我们还能再见也说不定。” 许是被他固执的态度惹怒了,直到这时,光团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你想怎么离开?这件法器只能带你进入世间海而已,但至于应该如何出去,我想你并不了解。” 乍然闻言,子夜来也愣了愣。 它似乎说对了,当初冷翡光只是告诉了他该如何解开咒诀使用缘木求鱼,却并没有说进入世间海后又该怎么出去。 难道他会被困在这里吗? “怎么样,想好了吗?”光团仿佛早已洞悉了他的犹豫,“与其回到现实接受那残酷的真相,倒不如停留在幻梦中,毕竟只有在梦里,你才能完全掌握一切。” 听着听着,心头也开始浮现出了不可名状的恐惧,子夜来想努力让自己忽略它的话语,却只觉耳边逐渐涌进了无数个更为细小的夹杂在一起的声音,不断重复着相同的内容,密集得让他的脑子都快炸了。 “留在梦里吧,回到现实也没什么意思。”迷惑人心的声音还在一刻不停地循环,犹如天罗地网让人难以冲破。 就在子夜来几近因为这声音的劝说而心神恍惚的时候,刚刚才亲眼目睹的那幕刻骨铭心的画面也迅速自脑海中闪过。 ——薛明夜举起手中长剑,毫不犹豫地刺入了少年心口,那滴赤红鲜血随即沿着剑身缓缓滑落,像是一声无法发出的痛苦呼救,只能单薄地坠入土中。 而后血色便迅速扩散开,直到将整片视野都染成了鲜红。 子夜来也正是在这铺天盖地而来的浓烈血红中恢复了清醒。 ......他怎么能这样沉溺在幻梦里,而让薛明夜得以继续逍遥下去呢?好不容易重活一世,他的人生本就只该剩下唯一的一个目标,那便是亲手杀了薛明夜复仇。 抬起布满血丝的眼,子夜来冷冷道:“抱歉,但我不会留在这里,我一定会找到办法出去的。” 闻言,光团嘲讽地笑道:“可惜你最后一定会后悔的。” “后悔与否,并不是由你说了算。”子夜来召出行雪剑,锋刃直指向那抹光芒。 然而此时,对面却猛地爆发出了一阵白光,强烈到足以刺瞎人眼,子夜来猝不及防被这么一照,下意识紧紧闭上了眼睛,而当他能再度看清四周时就发现,光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再度不见了。 随着光团的离去,世间海仿佛也忽然失去了支撑,再也呈现不出任何画面,犹如最混沌的雾气一般层层叠叠涌上,很快形成了大片牢固的屏障。 一下子被困在了雾气中央,子夜来几乎有些寸步难行,他凝聚灵力,试图挥剑破出一条道路,却始终有新的白雾在他成功驱散一块区域后重新补上来。 久而久之,他也感到了力不从心。 看样子不能这样蛮干。子夜来只得停下思索了一番。 这些雾气也不知道是由什么东西组成的,就连灵力似乎也难以攻破,莫非是他用的方法不对? 等待的时间越久,面前白雾也渐趋浓厚。子夜来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于是立刻将御风之兽召唤了出来。 “你能形成足够将这些雾气都吹散的狂风吗?”摸了摸青色狮猊的头,子夜来问道。 御风之兽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撒娇似的呼噜,然后才跃至他前方,仰头张大嘴巴狠狠地吼了一声。 随着它的吼叫,空气中也开始汇聚起了重重剧烈旋流,强悍到极致的风息仿若一把无形之剑,裹挟着浩瀚无匹威力指向雾气中心,只一瞬,就将那些不肯退散的浑浊*雾撕裂成了两半。 眼看随着雾气屏障被破,眼前终于显出一道狭窄缝隙,子夜来赶紧叫上御风之兽,而后干脆利落地朝着那个出口一跃而入。 落地之际,为了防止再遇上机关,他谨慎地默念咒诀以风托起自己的身体,直到站定后依然不忘开启护体结界。至于御风之兽好似没有察觉到什么危险,只是好奇地不停环视着四周。 白雾尽散后,如今一人一兽正处于一处陌生山洞前,子夜来正想让御风之兽进入替自己查探,从洞中忽然走出了两个无比熟悉的人。 一袭白衣的薛明夜抬起头来望见了他,挑了挑眉,表情带着几分疑惑;而一旁的君如故却立刻朝他走了过去,眼神犹有焦虑。 见状,子夜来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不太明白眼前景象代表着什么。 难道又是幻境吗? 目光从君如故身上移到了薛明夜脸上,他又发现对方的笑容竟然是毫不掩饰的玩味,甫一接触到那张完美无瑕的面容,子夜来顿觉一阵恶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