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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的声音,君如故猛然转过头,不知为何却双目微睁,原本淡然的神情也一下子就变得严肃了:“......子夜来,即刻将结界撤掉!” 怔了怔,子夜来不太懂他的意思,“师弟,你在说什么?!如果撤了防护罩的话,那些夺魂鸟便又会攻击我们了,你已受了伤,就不要再这样苦苦支撑!” 谁知青年却毫不理会他的担忧,依然朝他重复道:“将结界撤掉!” 他渐趋苍白的脸色与凝重的表情让子夜来开始有些动摇了,正当他想要依言照办的时候,身旁的楚苍便紧紧扣住了他的手腕,阻碍的力道同样不容置疑。 “夜来,你想清楚,若是如他所言那般撤掉这个灵力罩,夺魂鸟马上就会再次发动攻击。”楚苍沉声道,“我不知晓君师弟用意为何,但你也看见了,结界在,夺魂鸟就无法强袭,毕竟这也关系到我的性命安全,所以恕我不能同意。” 再度望了眼不远处的君如故,子夜来还是有些踌躇:“师弟这样要求,说不定是发现了什么对付夺魂鸟的方法呢?” 挑了挑眉,楚苍不置可否:“如果那所谓方法需要拿我们的命来做尝试,我想也靠谱不到哪里去。” 看着那两人僵持不下的样子,君如故的眉心也越皱越紧,他只得继续用体内所剩无多的灵力引动雷诀,以求能最大限度地将这些层出不穷的夺魂鸟快速消灭。 只不过事与愿违,就在君如故准备又一次策引灵雷的时候,一道清正威严的声音便骤然于三人的耳畔响了起来。 “若非我感应到了此等恶孽之气,还不能发觉原来你竟是魔修之体!” 话音刚落,残余雾气一瞬间消散殆尽,夺魂鸟亦在佛光普照之下纷纷惨叫逃逸。与此同时,西陵月的身形也随之浮现,只是他不再是先前那副平和的态度了,俊秀面容隐含怒意,直直便望向了愕然的子夜来。 像是不能理解他的话语一样,子夜来对这指控尚且做不出反应。 反倒是君如故率先开口道:“师座,我想这是误会,他身上之所以带有魔气是有原因的,并非是因为魔修的缘故。” 略一蹙眉,西陵月摇摇头阻止了他继续解释,“施主不用多言,魔气是何来源与吾无关,吾只知晓此回密音寺开启摩诃八林图便是为了能借机困住那名虐杀者,因此对吾而言,护持的任务便是重中之重。虽然寒林界乃秘境,但也算是佛门之地,吾断不能放任身怀魔气之人混迹于其中。” 西陵月已说得很清楚了,子夜来完全能懂他的意思。忽然被指认为矛盾源头,他心底是有短暂的抗拒,但那股不可抑制的冷意也很快攀升而起。 如今看来,他的灵力已经彻底被魔气同化了,想必未来也难以再净化,而西陵月连解释的机会也不愿给他,仅凭三言两语,直接就断定了他是魔修之体...... 抬眼对上佛修冷厉的视线,子夜来只觉浑身一阵阵发寒,这种熟悉的眼神他早在前世堕入魔道后便已接收过无数次,薛明夜这样看过他,君如故也这样看过他,延天宗所有曾经敬重他的弟子们都曾这样看过他。 子夜来不敢想这是否意味着这一世的他已来到了被迫再度面临抉择的时候。 见他半晌没言语,西陵月自然更认为这是心虚的表现,“摩诃八林图乃佛门圣物,绝不允许魔修在内中造次!” 说罢,他遂向前轻一挥手,顷刻间,浩然无边的圣洁佛力顿时在几人面前汇聚成了掌心的虚影,君如故转身正欲护住子夜来,谁知楚苍却比他更快一步,已经释出灵力构起了一层屏障抵御。 甫一接触到楚苍的结界,西陵月在讶然过后遂拧起了长眉:“......你居然也是魔修!” 不知为何,明知西陵月如此忌讳,楚苍非但没有选择掩饰自己的魔气,反而肯定似的微一颔首,“实不相瞒,我方才几乎将金刚焰寒林都走遍了,敢问师座是否也要将我就地正法?” 这毫不客气的话语落入西陵月耳中,已足够令他默认为是挑衅,青年出手也不再有所保留,悬崖之上顿时便爆发出阵阵万丈光芒。 身上的魔气在接触到西陵月的佛力后马上躁动了起来,就连丹田处也开始隐隐生痛。子夜来已感心绪不宁,本就嗡嗡作响的脑海更是纷乱如麻,一时之间也只能立于原地,茫然看着楚苍与西陵月的交手。 对于魔修而言,最为惧怕的恐怕便是佛修了,但楚苍修为莫测,对上西陵月竟也不落下风,甚至还有闲心朝一旁同样插不上手的君如故笑道:“君师弟,你是想眼睁睁看着你家师兄被打为魔修吗?” 君如故似是仍在犹豫,片刻后才向西陵月朗声道:“师座!请师座停下来听我解释,我愿以人格担保,子夜来当真并非魔修,这一切也都是情有可原,他亦从未做过任何叛道之事!” 青年这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子夜来也终于回过神,望向他的眼神却依旧有些恍惚。 这应该是第一次,他亲耳听到向来厌恶自己的君如故这样努力为他辩护,不管师弟这样做是为了不损害延天宗的声名或是为了维护薛明夜的面子,子夜来的心底还是控制不住地蔓延起了一股奇异的感觉。 所以,君如故也并不是完全不会向着自己的? “也请施主休要再替他求情了。”可西陵月冰冷的声音仍不带一丝动摇,“寒林界中无法容纳魔修存在,作为护持此界之人,吾必须行吾该行之事,将这两个魔修驱逐出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