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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元帅浴袍系带却松松挽就,半露的开口低垂至腰际,隐约掩映的胸膛和腹肌带着些靡靡的红色斑点在中校眼前一晃一晃;且随着元帅帮他吹头间的动作开合,浴袍里若有若无的“光裔图玺味”暖烘烘直扑他脸颊。中校虽目不斜视,视野里却躲不过元帅的浴袍滚边。他视觉与嗅觉遭遇双重炙烤,大脑被逼得一片空白。 炸!!掉!!卫!!星!!! 离开的决心已下,再在这里多待一秒,他都觉得是在对自己处刑。 光裔图玺却不知道中校内心这般天人交战,只是满心欢喜,世界都变得轻畅。他一手持着吹风,仔仔细细、温温柔柔用手指帮心爱的中校梳理着发丝。 斯科特中校端正坐定,眼观鼻,鼻观心。他本来意志坚定,离去的半路上杀出皇宫的来电,国王、郡主、时徽和斑四个人凑在影像捕捉仪前面如临大敌,七嘴八舌向他梳理了当前的形势。 中校害怕这几人太过聒噪吵到光裔图玺,几步冲进一楼浴室,沉眉听完。 饶是中校的风纪扣一丝不苟扣到喉结下面,霍冬谦还是一针见血:“你昨天晚上睡哪里的?” “关你们什么事。”中校面对光学屏上四颗大脑袋凑过来的影像,口气冷漠。 “是一号院!”时徽一惊一乍,一眼认出了自己家里的浴室。中校脸上一热,愤而下线。 片刻之后,国王请求单独通话。中校抿了抿唇,别别扭扭打开通讯视野。 “好了,时徽没大没小,被我赶走了——现在只有我跟你讲话,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霍冬谦一本正经,说得好像中校同他讨论,就拉得下脸皮似地。 “我知道你和光裔元帅一向……羁绊颇深——我又没怪你。”他还多宽宏大量似地,谆谆安抚着挚友。中校不由气结,又不好发作。 国王还在兀自分析:“如果按照地球时间线那样的单一宇宙理论,他自己行为先行变化,对后续事件引起的变革难以估计。所以,你如果没有按照源时间线上的既往历史行动……” “他知道了。”斯科特中校硬生生打断国王,“元帅知道我不止是星历5200年的艾登。” 霍冬谦脸色一变:“你——告诉他了?” “我没有。”中校摇头,“但我就是知道。他看出我身体里还有另外一段意识,但是他没有讲破。他……” ——他也不愿意讲破。中校一语未完,再不多言。 霍冬谦抿唇,元帅与中校间扑朔迷离的感情纠葛让他陷入沉思。进退维谷中他也开始心慌,觉得自己为什么要手贱给艾登开单独通话通道,此番死一样的沉默,还不如刚刚有时徽在场一惊一乍地缓冲气氛。 光裔图玺与艾登?斯科特这两个人,无论在哪条时间线上,都是旁人难以扭转的混乱劫波。 “……在源时间线上,光裔图玺认识的那个斯科特上将已经死于神威号之手,无法再通过手册跃迁。”沉默半晌后,国王终于开口向他分析。“按照单一宇宙理论,如果有人改变了斯科特上将被神威号杀死的既成事实,后续时刻上的光裔图玺,是无法拿到跃迁手册的;即是说,如果霍冬星的时间逻辑遵循单一宇宙理论,一旦光裔图玺主导的这场回溯跃迁发生,这个世界上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出现另一个艾登?斯科特的意识了。” “……是的。”中校喃喃。 “即是说,现在的元帅不需要查看跃迁手册,已经可以确定,霍冬星是存在有多个平行宇宙的。”国王的语气不带评价,只沉稳描述现状,“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中校颓然叹出一口气,自省了半晌发问:“谦,你们是不是会怪我?” 霍冬谦摇头:“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告诉过他。至于其他的……你无法掌控。” 中校低头小声懊悔:“我若心意坚定,何至于被他看穿。” “人非草木。他如果也心意坚定,又何至于将来自5330年的意识暴露在你面前。”国王淡淡摇头,“艾登,不要太过苛求了。” 他见中校再不说话,语气明朗了一点鼓励他:“光裔图玺看穿了你还没有说破,可见他也软弱。” 是啊,他也软弱。中校在心底无声说道,脑内的某一根神经被微微触动,带来一丝丝难言的喜悦;但随之而来的,竟是更大的心痛。 他便不愿再去思考,只让自己的意志精钢般地武装起来。 “他到底还是愿意相信你,你若待在他身边,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国王语气真挚,细细嘱咐,“我和伏兰泽今天就要出发前往魔耳阿尔法星,如果你能拖住他,我们就能先他一步控制婴孩宇宙。一旦婴孩宇宙和跃迁手册都在我们手里,他便无法再去源时间线支援自己;且在这条时间线上,他再难握胜券。” 斯科特中校沉静点头。 “艾登,加油啊。”霍冬谦小心翼翼地鼓励,“你讲过,你总有一天会当上三军统帅,守护帝国,守护我的,对吗?” 中校想起彼时的少年站在刚刚失去双腿的挚友病榻之前,神采飞扬地倾诉自己对光裔图玺的崇拜之情。他鼻梁忍不住一酸。 “不要哭了,艾登,你差不多已经是个老头子了。”国王惯会破坏气氛。 “知道了。烦死了,你不也是吗?”艾登?斯科特恶声恶气逼回眼泪,不耐烦地关掉了通讯视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