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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作孽。 从刘同口中没问出什么实质性的话,沈睿他们只好先离开学校了。 出校园门,看着那些穿着校服活蹦乱跳的小孩,沈睿沉重的心情才稍微释然。孩子们青春昂扬,那一脸的阳性气息,叫他忍不住嘴角轻扬,笑了起来。 周元看着他:“……笑什么?” “以前我们读书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站着校道的林荫下,沈睿看着朝气蓬勃的学生们,不由得叹了口气,用手比划了个高度,“那时候你比我矮一点,挺活泼的,你还记得吗?” 周元僵了下,缓缓地看向沈睿,沉默片刻后,他摇头,迈腿继续往校门走。 他说:“不记得了。” 那语气生硬夹凉,叫沈睿愣了下,忽然响起了周元老太爷对自己说的话,抬眸看向走的前边的周元,那眼神带着光,似要冲破乌云,划破云霄,也要拨云见月的坚毅。他抬腿疾步跟上,步履匆匆,嘴上说:“忘了就忘了,你记得我就行。” 那语气就如死水里泛起的一圈涟漪,溢出了满腔的宠溺,叫周元脚步顿了顿。 他闷声说:“嗯。趁着有时间,去一趟青云观吗?” 白云之上,云山之巅,日出之地,有一座历经几百年风霜依然矗立的道观。 顺着千阶梯往上走,直至尽头,抬头一望,前方匿于云海的道观,便是青云观。 因庙会的缘故,青云观内香客盈盈,周元他们进去时,随时可听到低声呢喃的祈祷。 打眼看了一圈,没发现陈望的身影,周元只好给他电话过去,片刻后,从内堂出来一个穿着素青长袍,绑着小发髻的男人,男人看到周元脸上溢出笑意,转头看到沈睿,朝他微微点头示好。 “掌门师兄在内堂里,你们随我进去。” 青云观很大,上中下,左右都各有塑金大殿,不似流芳寺,一亩三方地便只有前院的大殿和后院的住所。随陈望走了一段路,绕过了两条木长廊,终于在耳边再也听不到诵经声时,在一间大房外停下。 房间里飘出来淡淡的檀香味,陈望敲了敲门,“师兄,他们来了。” “请进。”门内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沙哑却不失威仪。 门发出老轴是转动时,让人酸掉牙的转轴声,“吱呀”一声,门便应声而开,正对着门口的大厅里置放了一张长形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套茶具。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道长坐在主人席上,对门外的周元点头:“进来,一起喝茶。” 在外闻着是淡淡的檀香,入内了却发现这檀香夹杂着竹香,清新又醒神。 “师兄,好久未见。”周元拉着沈睿一同坐在道长对面,“今天忽然到访,如有打搅请见谅。” 沈睿听着他们一来一去的话,觉得开寺庙和开道观的人,说话是不是就是这样,一开口就让人觉得高深莫测,像个高人一样。 道长给周元他们倒茶,“不碍事,反正我也是坐这里看书。陈望和我说了你到来的目的,那件事情好像是五六年前发生了,有点久远,不过我还是有些记忆。” “师兄请说。”周元说。 道长回忆当年的事情,抿了一口温茶,张嘴缓缓说道:“确实有一个叫做李彩华的施主把钱存放在我这,交托给一个男人。” 话到这里,他顿了顿,说道:“那男人是个中年人。起初的一两年的春节都会过来找我说话,但是第三年就没见他来,他大约死了。” “道长,他没来为什么就说他死了?”沈睿不解。 不来赴会,也可能是有其他事情在身,被事情耽搁了来不了。 道长又抿了口茶,摇头道:“他同我说的,要他春节没来,有一个可能,就是死了。” “那人身体有疾病?”周元问。 道长摇头,“不知,他没同我说这些事。他之前是在山脚下租了一间房住,我见他没来赴会,曾下过山去找他,但是人去楼空,他大约是回去了滨海老家吧。” “滨海?他是滨海那边的人?”周元询问。 “是,他和我说过这事,我一直记得。”道长叹了口气。他站起来,走进内间,片刻后回来,重新坐下,只不过手里多了一个小物件,就是牛皮鼓。道长把牛皮鼓摆放在桌子上,对周元说:“听陈望说了李彩华施主的事,这牛皮鼓是那男人留下来的,他说他的鼓,都是从这里弄来的。” 周元把牛皮鼓给拿到手上看,道长手里的牛皮鼓比李彩华得到的牛皮鼓大了一些,身上的花纹更精致,他翻开鼓底,忽然愣了一下,蹙起眉头看向道长,“师兄,那人为什么给你留这鼓?” 道长又喝了一口茶,看着周元,缓缓开口道:“他说,如果有人会来找我问这鼓或者他的消息时,让我把这鼓给他看,并告诉他,他是皇朝会所的幸存者。” 坐在一旁的沈睿板着脸听着这一些话,腰板子挺得很直。 “我没想到,是周师弟你来找我。”道长目光灼灼地看着周元,“我不知他是何意思,但我觉得,周师弟,你可能会听懂。” 周元点头,“师兄,这牛皮鼓,我能带走吗?” “是你的了。”道长起身,“去吧,我也是时候出去大殿走走了。” 下山时,憋了许久的沈睿终于忍不住问:“皇朝会所,我知道这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