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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鹤径不认识二十五岁以前的宗炀,错过了他人生中最灰暗的那些时段,但颜鹤径幸运地结识了二十五岁以后的宗炀,体会到他的苦楚与压抑。 如果可以,颜鹤径想要替宗炀承担苦痛,愿意把自己的欢乐赠送给宗炀。 甚至颜鹤径不需要宗炀爱他,宗炀只要爱自己就好。 颜鹤径故意走得很慢,牵住了宗炀的手,宗炀始终落后颜鹤径一步,颜鹤径感到身后的人在摇摇晃晃走着。 这样的夜晚十分美好,颜鹤径的手指和宗炀的手指交缠,他们不急不缓地走在雪地里,像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 突然宗炀停住了,颜鹤径被迫也停下脚步,微微向后侧身,盯着宗炀。 宗炀把颜鹤径拉入了一条幽深黑暗的小巷,远离了街灯和商铺。颜鹤径看着小巷之上窄小的天空,月亮爬在墙壁上,星星很多,他很久没看过这么多星星了。 宗炀喘着粗气,有点不清醒的样子,但动作格外轻,似乎怕惊吵到谁,颜鹤径不自觉屏气。 他先是用手抚顺颜鹤径的头发,把颜鹤径发丝上的香气全扇到空中,那香气似有蛊惑人的东西,钻进宗炀的鼻腔,让情感一发不可收拾。 他忆起颜鹤径在他身下的时刻,将鼻尖深深埋在颜鹤径的耳根边,那些细软清香的头发悉数围在鼻尖与嘴角,宗炀偷偷地吻,吻着颜鹤径的一部分。 再用手揉颜鹤径的嘴唇,宗炀可望不可及的地方,唇间的红在宗炀的指缝若隐若现,颜鹤径情不自禁向前靠了靠,在混乱的呼吸交错中,吻了吻宗炀的额头。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宗炀的手轻轻卡着颜鹤径的脖子,“为什么?” “你太笨了,阿炀。” 可能想要报仇雪恨,消除被骗的耻辱,宗炀吻住了颜鹤径的嘴唇,用牙齿咬颜鹤径的舌头,像在惩戒,又像在示爱。 颜鹤径在痛中回应,一手托着宗炀的后脑勺,让他们的唇齿更加亲密,无法分开。 颜鹤径忘记了谁先结束这个不太浪漫的吻,只记得在舌头接近酸麻时,嗅到第一口空气时的畅快。 “我不想和你再也不见,我想和你在一起。” 宗炀看着颜鹤径肿起来的嘴唇,被这句话恫住了,四肢僵硬,好一会儿无法思考。 颜鹤径拉了拉宗炀的衣角:“我喜欢你。” 见宗炀如此茫然,颜鹤径倒不觉得过于挫败。 “酒都撬不开你的嘴巴,我真是对你投降了。”他朝巷口走,“现在不要你回答我,先回去吧。” 颜鹤径洗完澡后,听到有人敲他房间的门。 他从浴室走出去开门,门外竟是何文岛,颜鹤径便侧身让何文岛进来。 何文岛直接坐在了沙发上,分了颜鹤径一支烟,一副要长久谈判的样子,颜鹤径虽从不把何文岛视作威胁,但此刻非常烦闷疲倦,便没有点燃香烟,只让他长话短,显出了敌意。 “我和宗炀很多年的朋友了,对他怎样也有一定的了解。” 颜鹤径打了一个哈欠,一边眉毛提了提,说:“所以?” “他知道我喜欢他,却也还让我待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不喜欢你。”颜鹤径想结束这场无意义的对话。 何文岛不觉难看,还笑起来:“当然也有这个原因,”他说,“还因为我聪明,从来不明说。宗炀身边围着那么多人,跟好多人也暧昧过,但只要有人说喜欢和爱,他一脚就把人踢开了,不留情面。如果不说,他就只当看不见。” 颜鹤径不做声,望着桌面的水晶烟灰缸,忽觉这漂亮表面实在肤浅庸俗。 “作为过来人,我想善意提醒颜老师一句,为了阿炀不把你踢开,最好别犯傻。” 颜鹤径有种想把烟灰缸杂碎的冲动,他稍稍遏制住了,紧盯何文岛的眼睛:“晚了,我已经说了。我也不会被他踢开,如果他要踢开,我会先踢开他。” —— 颜:我需要你教我做事? 第36章 纸玫瑰 镇上一隅有家别致的书店,装潢与招牌朴素过了头,要仔细找才能发现。 多年来外出旅游,颜鹤径养成一个习惯,去到新的地方总要找寻本地的书店,如果运气好便能碰上一些旧书店,找到几本绝版的书。 第二日午后,其余几人在住处休息,颜鹤径独自一人外出,经过本地人一番指点,终于找到镇上唯一一家书店。 书店内不止卖书,也卖奇巧精致的小物件、纪念品等等,那些物品随意地摆在货架上,没有刻意的姿态,也不为讨好顾客,只等它们的有缘人。 店主是个和蔼的白发老者,戴着一副细框的老花镜,坐在书店的角落读书,手边桌上放了一盏台灯。 自颜鹤径进来以后,他就放了书,格外热心地问颜鹤径要选什么书,颜鹤径说随便看看,店主说店里每天的顾客少,颜鹤径是今天第一个。 看来店主是寂寞坏了,颜鹤径与他闲聊了一会儿,排遣他的烦闷,谈话中提及自己是个作家,店主问他写过什么书,颜鹤径说了一本他最出名的小说。 “我读过你的书!”店主显出兴奋,转身在身后书架翻翻找找,取出颜鹤径的那本书,“没想到你这么年轻,我以为该是个中年人。 “叔,既然这里每天没顾客来买书,您还开着这店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