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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久而久之,他的存在对于这个家来说依旧变成了拖累。 池振鸿在发现池承霖在儿时落下的功课上惊人的学习速度之后义无反顾的放弃了他,而姚思梅迟疑不定了一段时间,最终也选择了池承霖。 如果他早一点看开, 明白一切都是命运的齿轮在循环往复的转动, 当年自己被姚思梅从孤儿院抱回来的时候这些人生经历都早有定数, 也不至于一个人远走他乡, 郁郁难安这么多年。 如果他愿意早些放下这些不必要的执念就好了。 早些回头看一眼,就可以发现命运对待他没有那么苛刻, 把这一生最值得珍惜的人送到了他的身边。 时至今日再次面对母亲, 池霁已经没了曾经那些计较。 至少儿时的那些疼爱都是真的。 养育之恩, 养好歹是排在前面的。 尽心报答就好,何必去争论其中的感情有几分真诚,最终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 陆长明恋情公开那段时间全网闹得轰轰烈烈,参照池霁当年挨了打都不愿意服软,解释照片是误会自己和陆长明只是朋友的态度,姚思梅不难猜出池霁和陆长明如今是什么关系。 事到如今,她也没什么想不开的了。 两个人兜兜转转过了这么多年最终还是走到一起,别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姚思梅早从陈姐那里得知池霁问要来,一早就准备好了。 亲眼见到池霁走进病房,姚思梅满脸皆是笑意,让陈姐搬了两把椅子过来热络的招呼陆长明一起坐。 池霁正襟危坐,把自己亲手摘的草莓递给陈姐,对姚思梅说:“这是昨天我和长明刚摘的新鲜草莓,可甜了,回头您尝尝。” 随着池兴集团走向衰败,姚思梅这边探病的人也变少了。 不过姚家那边还是经常有人过来,姚思梅的病房里并不缺营养品和果篮。 对姚思梅来说,池霁带来的东西终究还是不同的,她连连点头笑着应声,对着陈姐挥挥手,让陈姐现在就把草莓拿去洗了。 半年没见,姚思梅的气色看起来还好。 但池霁仔细观察过后,发现母亲往日保养的乌黑发亮的头发竟然添上了许多银丝。 池霁担忧的问道:“您最近身体怎么样,有好点吗?” “好好好,都好。”姚思梅连连点头,“整天待在医院里不用工作,没事的时候散散步什么的,整个人都清闲了。” “好好养好身体,什么事都不要太cao心。”池霁语气关切,“现在家里出了事,我知道您肯定还是记挂着,但事情到了这一步咱们都没有办法,等最后的结果出来就好了。” 闻言,姚思梅没说什么,只是拉着池霁的手拍拍他的手背,长长的叹了口气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池兴集团分崩离析,该跑路的人全都跑路,就差宣布破产了。 池振鸿年初的时候还联系过几次池霁,不知不觉已经彻底没了消息。 涉事金额如此非同小可,很有可能已经面临了刑事拘留。 池霁知道陆长明有可能一直都在暗中跟进这些事,知道上面的调查差不多到了什么进度,只是没有和自己说。 他不说,池霁本身也不怎么感兴趣,不是很想知道。 总归无论是什么结果都不会牵连到他,到了这一步,他对待池振鸿的那一丁点感情终究被消磨殆尽了。 自从池兴出事之后,每次在电话里池霁都说过同样的话。 但姚思梅终究和池振鸿做了这么多年夫妻。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纵然从来都谈不上有多么浓烈的夫妻感情,但好歹曾经孕育过一个孩子,一起切身体会过失子之痛,一步步相互扶持着走到现在。 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姚思梅的心情必然是复杂的。 没有爱情,亲情总是有的。 池霁终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看到姚思梅这样叹息心里难免不好受。 一个女人活了大半辈子,丈夫因为触及法律红线出了事,亲生儿子不懂事连个影子都看不见,养子也在百里之外的另一个城市。 如今被病魔缠身,日复一日的躺在医院里面对病房的满目纯白,和各种药物为伴,亲近的人一个都不在身边。 到了这一步,心里有多悲凉只有自己知道。 正在此时,陈姐端着洗好的草莓回来了。 各个饱满的红颜草莓被装在透明的果盘里,和洁白的被褥形成十分鲜明的对比,看着也让人眼前一亮。 姚思梅伸手拿起一颗咬了一口,认可道:“不错,挺甜,哪里摘的?” 从走进病房开始就规规矩矩坐在旁边,未曾开口打扰母子俩说话的陆长明为了不显得生疏,在此时恰到好处的接上话:“我和池霁不是新开了家食品公司嘛,昨天我们两个去了一趟供货的草莓园,再过段时间会上架草莓干,这就是将来要用的草莓了。” 姚家虽说不是做食品生意的,但姚思梅或多或少了解一些相关的事务。 听到陆长明这么说,她认可的点点头,道:“挺不错的,入口的东西好不好吃是十分直观的感触,任何一个环节都很重要,必须尽可能选择最好的,不能滥竽充数。” 这些话和池振鸿曾经教导过池霁的几乎如出一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