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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拾的时候,还接到了同学的电话。 给他打电话的是他的跟班小弟,同班同学,也是个学习很差的学生,平时就跟在谢予屁股后面晃荡,谢予当时正擦一楼厨房的壁橱呢,一边用力的蹭上面的陈年老油,一边不耐烦的回电话里的话:“什么屁,快放!” “谢哥,你看了微博没有,许愿游戏!”电话那头,同学的声音一下子就飙起来了:“死人的那个!” “死人”这两个字成功的吸引了谢予的注意,谢予的脑袋里瞬间闪过了王婷婷青白的脸和僵硬的手臂,他擦橱窗的动作一顿,然后放下手里的毛巾,问:“什么游戏?” “卧槽你还不知道啊?快上微信,我给你发视频。”同学激动得喊了起来:“你先看,看完了我再跟你说!” 谢予蹙眉接了视频,这些视频他都没看到结尾,急匆匆的就关掉了。 隔着一个手机,同学完全没察觉到谢予的不适,依旧激动的给他发消息:“这个小丑联系赵阳阳了!赵阳阳说,已经准备向小丑许愿,报复陈强了!” 大概是秉承着“吃瓜就要吃完整”的猹之本能,同学还给谢予发了好几张截图来。 是赵阳阳跟她闺蜜的聊天,大意就是赵洋洋说她要跟小丑许愿,跟闺蜜说一声,让闺蜜帮她保密,然后闺蜜转头就把图片发给了别人,然后整个班就都知道了。 由此可见,这闺蜜应该是塑料的。 赵阳阳是他们班的一名女生,和隔壁班的陈强是前任情侣,他们分手的时候闹得全校皆知,甚至双方家长都来了。 原因就是因为“钱”。 谢予常年不在学校,但因为那件事情闹得太大也听过一些,赵阳阳和陈刚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花钱没有节制,两个人都借了校园贷,本来借的都不多,大概一个人也就几千左右,跟家里人说一说都能还上,但是陈强害怕家里人责骂,就直接用赵阳阳的身份证继续贷款,然后把自己的欠款还上了,还十分鸡贼的把赵阳阳的钱转到了一个刚申请的微信小号里,然后删除掉各种记录后,直接和赵阳阳说了分手。 赵阳阳本来还没想太多,分手就分手下一个更乖,花花世界何必当真,三千帅哥谁离了谁不能活啊,到时候酒吧旅店走一走,新男朋友不就有了吗?结果等到下个月,赵阳阳一看还款账单傻眼了,这才知道自己被人动过校园贷了。 而且贷款越滚越多,已经好几万了,远远超出她的承受能力了。 算来算去,就只有陈强有嫌疑,赵阳阳就找上了陈强,陈强自然百般不承认,后来事情闹大了,双方家长都来了,又是好一阵扯皮,双方家长都打起来了,赵阳阳和陈强这对小情侣闹到最后,也是恨不得把对方撕碎了喂狗。 因为贷款的缘故,赵阳阳在老师办公室里被家里人当中扇了好几个耳光,据说一度闹到都要不认她这个女儿了,赵阳阳在寒假前的日子过得十分凄苦,经常听她的舍友和闺蜜说赵阳阳晚上总会哭到半夜。 而相比于赵阳阳,陈强的日子就过的美滋滋了,他贷款都还完了,死活不跟家里人承认,家里人也就当没有这回事儿了,反正自己家儿子没吃亏就行,陈刚后来又新交了一个初三的小女朋友,每天和小女朋友亲亲小嘴拍拍照片,俨然跟个没事儿人儿一样。 谢予一边擦着橱窗,一边想,这都是自己找的孽,他没什么兴趣打听,爱答不理的把手机给揣回兜里,继续收拾一楼了。 他这一收拾就足足收拾了一整天——谢予本来只是想随意收拾收拾的,但是干起来就停不下手了,等他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完,才发现一楼已经被他搬空了,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沙发停在原地,谢予倒在沙发上倒着,才倒下,就听见门锁开了的动静。 陈钊手里拿着两盒外卖进来,进门时顿了一下,一双鹰眼环顾了一圈四周,落下的脚步竟然显得有几分迟缓,像是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他家一样。 整个一楼大厅里都被搬空了,足足有一百来平的空旷,只有最中央摆着一个沙发,头顶换了新灯,将一百来平照的十分清晰,就连窗户都被换了新的玻璃,能直接看见窗外的路灯。 习惯了黑暗和拥挤,四周乍一宽阔明亮,陈钊一时间竟然有些不适应,他有点怀念他住了好几年的垃圾窝,冬天窜老鼠夏天窝蟑螂,这一空下来反倒显得没什么安全感了。 恰在此时,谢予听见动静,从沙发后面探出脑袋来,冲陈钊挥了挥手,陈钊就走过去,把盒饭递给谢予,俩人一起窝在沙发上吃饭。 跟陈钊住了这几天,谢予早都习惯了陈钊的生活方式——有就吃,没有就饿着,饿得受不了了就抽根烟来瓶啤酒,实在受不了就点外卖。 至于陈钊做出来的饭——实不相瞒,谢予觉得还不如饿着。 这也就是谢予在家,陈钊才会带东西来,要不然他就随便塞点东西填胃了。 一顿狼吞虎咽之后,陈钊把饭盒收起来,急匆匆的站起身往外走:“我晚上还有案子要办,你自己在家呆着别乱跑,家里的东西你随便动,没钱了去楼上翻,我衣柜底下有钱。” 谢予胡乱的答应了一声,在陈钊临出门的时候,突然喊了一声:“陈钊!” 陈钊回头看他。 清冷的灯光下,拉着门的男人,被风吹起的衣角,无意间的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