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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霖一把扣住江淮的手腕,急言道:“大事不好了!外面到处都在传,您在京里被百官弹劾,被陛下斥责无能。已有人扔石头砸了衙门大堂的门,恐怕动乱还将重演,江大人,衙门不安全,你得快走!” 终于按捺不住了,江淮闻言失笑,看向叶霖:“走去哪儿?我是岐州的知州,我若离开岐州,玩忽职守的罪名可就真的坐实了。而且我就算离开衙门,如有人想让我死,岂不是更加方便?传我令,紧闭知州衙门大门,所有人分配兵器,能挡多久是多久。” 叶霖看着还能笑得出来的江淮,忽觉动荡的心,莫名安定了下来。亏他虚长江淮几岁,竟是不及他半分冷静,也难怪人家年纪轻轻做了知州,而他混了这些年还是个知事。 叶霖领命而去,即刻将江淮的吩咐传了下去。 江淮转身朝主屋走去,屋里的荣婳,自是也听到了方才叶霖的话。 江淮一脚踏进门槛的同时,荣婳恰巧迎了出来,许是早已有了心里准备,面上虽紧张,但无惧怕。 四目相对,江淮冲她抿唇一笑,问道:“怕吗?” 荣婳挑眉摇头:“你一个文官都不怕。” 江淮低眉失笑,对她道:“去把软甲换上,算时间,镇边候应该已经将消息递到了圣上面前,我们只需撑到陛下派人到岐州。” 荣婳点头,回里屋打开柜子,取出劲装软甲,抱进了净室。 不多时,荣婳再出来,已换上她初到岐州时的打扮,手里提着剑,头发也已经束起了马尾,颇有几分英气。 而就在这时,忽听衙门外嘈杂渐起,四面的墙壁之外,皆传来异动。 衙门捕头忽然出现在院门外,冲江淮吼道:“大人!暴.民集结,欲要闯衙!” 第43章 江淮闻言,取过立于门边的缨枪,信手一转,缨枪在他手中划过一弯破月般的弧度,背在了身后,随后踏出主屋,问道:“衙门内都按照我的吩咐准备妥当了吗?” 荣婳亦握紧手里的剑,跟着江淮出了门,玉骨背好弓箭,三下五除二爬上房顶,搭箭蹲下。 那捕头见到荣婳的瞬间微愣,这不是江大人的那个通房?眼下这身着劲装软甲,手提长剑的模样,竟颇有几分女将军的大气。 眼下也不是瞎看的时候,捕头冲江淮重重一点头,“兄弟们都守在了墙下,若有人搭梯便拦。且已按照大人吩咐,在衙门里准备了水,以防火攻。” 江淮点头:“告诉大家伙儿不要慌张,以守为主!” 捕头应下,去大门口主持局势。内院也进来一批捕快,迅速持兵器在墙下埋伏起来。 江淮伸手扣住荣婳的手腕,拉着她去了前院,进了衙门大堂。 衙门大堂正对着大门,大门紧闭,已抵上拒马,初秋晌午的烈日下,灼烧着门外的闯门呼喝之声,撞门的重击声宛如敲在鼓面上的重锤,每一下都砸在心间,门缝因撞击一开一合,仿佛随时都有崩塌之势。 江淮和荣婳并肩立在大堂外,望着衙门的大门。 荣婳屏气凝神,不住的给自己安定心绪,手里握着剑,脑海中一遍遍演练学过的剑法,时刻准备迎来一场恶战。 而就在这时,江淮忽听一阵鸽哨声破云而来。 二人抬头,看向天空,江淮眸光微动,对荣婳道:“是李直!” “他们已经在外面准备就绪,一旦有事,他们会从外面接应我们。”江淮说道。 荣婳心里更踏实了一些:“我听出来了,是镖局所用联系的鸽哨,你学会了?” 江淮点头:“去围剿鸣蛇的前一晚,李直教了我。” 说着,江淮取出怀中鸽哨,衔在唇间,吹出一段哨声。 外面哨声再起,江淮再回。几次来回后,江淮取下鸽哨,对荣婳道:“知州衙门外围了有近三百人,老少皆有,以男子居多。” “三百人……”荣婳喃喃道。 江淮又道:“我已让李直留意领头号召之人,上次刚入岐州之时,我就怀疑暴.民是有人煽动,想来这次也不例外。若能趁乱拿下煽动之人,想来就能顺藤摸瓜找到背后之人。” 江淮朗声对守门的众人道:“看好门!” 说罢,江淮扣住荣婳的手腕,对她道:“随我来。” 荣婳跟着他,一路被拉到卷宗室,江淮将缨枪立在门边,进屋开始收拾卷宗,边收拾边对荣婳道:“背后之人想来已经知道我查到了赤赭石矿,这次闯衙,应该还会销毁证据。岐州这三年未能上达天听的折子,真实的情况记录,都在这里,这些都将会成为至关重要的证据。我们得将这些东西藏起来。” 荣婳听罢,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上前道:“收拾哪些,我帮你。” 江淮给她指了几摞卷宗:“你收拾那些。” 荣婳点头,放下剑就开始帮江淮收拾,而就在这时,赵林也慌里慌张的赶到了卷宗室,“公子!这这这……” 赵林不会武,见到今日这儿阵仗,早就吓坏了,江淮见他来,对他道:“去找铁锹,去后院找块空地挖坑。” 赵林闻言,愣了一下,复又慌里慌张的跑回了后院。 荣婳帮着江淮将所有需要的卷宗和折子留底收拾好,装在箱子里,又一起搬去了后院。 赵林和赵管事已经挖好了坑洞,江淮便将三口箱子都埋了进去,盖上杂草伪装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