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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婳听罢这番话,眼里却流出一丝迷茫,思索着重复道:“真心的期盼?” 荣婳想了半晌,回道:“希望他像祖父喜欢祖母那样喜欢我,希望他真心的想娶我。这算吗?” 玉骨听到此处,有一瞬的怔愣,随即解释道:“爱一个人,是真心为对方好。” 荣婳听罢,又陷入了思考。 玉骨看着荣婳思索的神色,渐渐明白过来。他们小姐,恐怕并没有真心的喜欢江大人。 这世间什么都藏得住,唯独喜欢一个人的真心藏不住。 若真的喜爱一个人,会有无数的话想跟他讲,更会有无数的事想为他做,小姐根本不会在簪冠里该藏什么这种事上感到为难。 她想做这件事,与其说是喜欢江大人,倒不如说是在模仿她心里自认为动人的感情。 玉骨无奈,眼瞧着江大人对小姐的心思日渐浓郁,但他们小姐,还是一如往常般没有变化。一时也不知是该羡慕她无忧无虑,还是该为她始终这般单纯捏把汗。 玉骨正想着,忽见荣婳眼前一亮,对她道:“如果是真的为他好,他缺钱,若不然,我藏一张千两的银票给他?不仅在簪冠里,日后在别处也藏些。” 玉骨失笑,只得道:“从这些时日相处来看,江大人未必会因富贵而松动。”不生气都算好了。 “哎……”荣婳复又犯了难:“那到底该藏什么?我真心盼望的,我真心盼望的……是什么呢?” 玉骨看着为难的荣婳,只好出注意道:“江大人的簪冠是银质,银质地软,小姐不若刻句话上去吧。” “也行!”荣婳笑了,当即边拔下自己束发的金簪,像握笔般捏在手里,作势就要去刻,可未落下,却又停住,一脸迷茫的看向玉骨:“可我要说什么?” 玉骨想了想,尽力解释:“就刻小姐现在最希望他做得事吧。” “那我知道。”荣婳一口应下,低头边开始刻,“那自然是娶我啊。我就刻‘你什么时候才会娶我’,你看行吗?” 玉骨笑:“行……”虽然还是没站在对方的角度着想,但好歹也是两个人感情相关的话。 得了玉骨的认□□婳满意一笑,埋头捧着江淮的簪冠忙活了起来。 玉骨看荣婳认真的神色,不由问道:“小姐为何喜欢江大人?” 荣婳没有抬眼,注意力都在手下的簪冠上,顺口答道:“他是状元啊,又长得那么好看,年纪轻轻就做了五品官,懂得还很多,他很厉害。” 玉骨又问:“那小姐觉得江大人喜欢你什么?” 荣婳手微顿,想了想,随后道:“我家有钱啊。”然后又接着忙活。 玉骨再问:“若有一天江大人得罪圣上,被降职,亦或是等日后他老了,变得不再好看,小姐还会喜欢他吗?” 荣婳从未想过这些问题,停下手里的活儿,有些茫然的看向玉骨,玉骨笑:“若有朝一日,荣家不再有钱,小姐觉得江大人还会喜欢你吗?” “这……”荣婳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从未考虑的这么深远过。 玉骨见她迷茫,对她道:“太老夫人本是部落王的女儿,是部落公主,可部落后来被吞并,太老夫人逃亡至河东道,寻求太老爷庇护时,早已一无所有。可太老爷最终还是娶了她,一生恩爱。小姐道是为何?” “这我知道。”荣婳笑道:“因为祖父最终爱上的是祖母这个人,无论她是什么身份,部落公主也好,落难流民也罢,哪怕她是与汉人水火不容的突厥人,都不能阻止祖父爱她,因为她就是她。” 玉骨点头,“所以小姐觉得自己喜欢江大人吗?” “当然喜欢!”荣婳义正言辞道:“不然我这些日子在忙活什么?他要是以后落难了,我肯定也不会抛弃他啊,我明白。”说着,继续低头刻字。 玉骨:“……”明白了,又没完全明白。 玉骨只得又道:“小姐不抛弃,是因为有家族前辈的榜样在,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但是……罢了,小姐自己的感情,自己经历吧。” 玉骨没再多说,有些事情,还是得自己经历了才能懂。 荣婳抿唇一笑,伸手捏捏她的手,宽慰道:“我懂你的意思,放心吧。” 玉骨:不,你不明白。 可还能如何,只得点头道:“好,小姐继续刻吧,我去准备晚饭。” 玉骨出帐,去准备晚饭,留下荣婳继续在营帐里忙活。 而江淮那边,一众男人一直围着那几块打捞上来的条石研究,荣忆也一直在边上安静看着。 江淮头发已经半干,铸造条石的材料,经检查没有任何问题,链接条石所用的铁锭,基本也没有问题,那么问题在哪里? 江淮的目光落在条石头部,见那里已长了些青苔,还黏了些水草,正欲伸手去扒拉,却发觉手里还拿着荣婳给的棉巾。 这若是往常,一条棉巾,碍了他做事,他会直接丢地上,但现在……他拉开棉巾,叠成条,搭在脖子上,这才去扒拉水草和青苔。 堤坝一般以木桩做基,条石为主体,条石以铁锭相连,再辅以石灰或糯米铸造。木桩基必然在上游,被河水淹没,已不好查探。条石的材料没有问题,铁锭也没有问题,那么堤坝崩坏,大抵问题出在其他材料上。 江淮扒拉了半天,终于见着一些和青苔黏在一起的米浆,他捏了一些在手,仔细翻查,嗅闻,但奈何在水下泡了这么久,已经无从分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