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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霖下马,对江淮道:“荣兄,这就是那位捕快的老家,他本住城中,得了疯病后,才和家人搬来这里。” 说罢,叶霖上前扣门,其余人皆陆续下马。 江淮率先下了马,正欲走去叶霖身边,却忽听身后荣婳,软了声音道:“哥哥,马好高,meimei怕,下不来。” 江淮心咻然一提,转头看向荣婳,却见荣婳一脸坏笑,朝他伸出手来,继续娇滴滴道:“哥哥扶扶meimei呀。” 江淮整个人都愣住了,喉结动了动,在一旁荣忆燃火的目光中,伸手握住了荣婳的手。 纤细微凉的手握于掌中,江淮的心在胸膛里如鼓如雷跳动起来。 他扶了荣婳下马,不动声色的松开手,朝叶霖走去。 掌中还残留着她的手微凉的感觉,他清晰的意识到,他动心了,在这个最不该动心的时候。 江淮来到捕快家门前的同时,叶霖也叩开了门,开门的是一位面色蜡黄的五十多岁妇女,老夫人看着门外这么多人,不解道:“诸位是?” 叶霖行礼道:“夫人,在下知州衙门知事,这位是知州大人的朋友,请了高人来除妖,有些事,我们想问问陈捕快。” 老夫人一听是知州衙门的人,开门放了他们进来。一同进屋的只有叶霖、江淮、荣婳、荣忆还有李直,其余人都等在了外面。 进了院,见院中还有两名十五六岁的少年,似是双胞胎,长得很像,老夫人对他们道:“陈卓陈跃,你们去搬凳子给几位贵人。” 两名少年点头,进屋搬了凳子出来,在院中树下放下,老夫人在花园围树的矮墙上坐下,对他们道:“如今也没什么可招待几位贵人的,还请见谅。” 荣婳看一看门外的玉骨,向她使了个眼色,玉骨会意,将提前备好的表礼拿了进来,放在院中后退了出去。 荣婳对老夫人道:“我们是商人,远道而来,见岐州如此情况,所带的粮食不多,这些就当是给老夫人的见面礼了。” 老夫人,以及那两名换做陈卓陈跃的少年闻言,眸中都亮起了光,灼灼看着那一袋粮食,老夫人连忙道谢,而后对他们道:“可如今我大儿子疯疯癫癫,起先还好,现在是连话都说不明白了,躲在屋角里,连我进去都要被打出来,怕是诸位空跑一趟。” 说罢此话,老夫人目光复又移回到那袋粮食上,似乎很怕他们因此而将粮食收回。 到手的线索断了,江淮和叶霖面面相觑。荣婳却没想那些,只是注意到老夫人的目光,对她道:“夫人莫怕,这袋粮食,给了你们就是你们的,不会拿走。” 老夫人连连道谢,谢罢,她似是又想起什么,指着那两位少年道:“如果你们真的带了除妖高手,我可以让我俩小儿子给你们领路。只是……” 江淮见事有转机,忙问:“只是什么,老夫人尽管说。” 老夫人眼中有些不好意思,搓了搓手,局促道:“两个孩子带路,能否再跟你们换一袋粮食?” 陈卓和陈跃眼里都流露出恐惧,陈卓年纪稍大些,对老夫人道:“娘,那蛇妖多恐怖,我们……” 老夫人眼中也露不忍,但依旧狠了狠心,对他们道:“家里余粮不多了,你们不去,要不了多久,也是个死。倒不如去闯一闯,指不定能闯出一条活路来!” 叶霖听罢笑了,指了指李直,对两位少年说道:“这位是可是河东道来的捉妖高手,有他在,你们别怕。” 叶霖笑盈盈的自信安慰,毕竟对他来讲,这可是名震大越的荣家带来的人,自然信得过。 但是一旁的李直,心里暗自叫苦,面上还得配合着说道:“对,我很厉害,两位小公子莫怕。” 荣婳示意玉骨,又抬了一袋粮食进来,转头对老夫人道:“那这次,就麻烦两位公子了。” 江淮转头看向两名少年,他们眼底的恐惧未退,但是眸中又多了一份想试试的勇敢。 他冲两名少年招招手,将他们唤到近前来,问道:“你们熟悉那座有蛇妖的山吗?” 陈卓点点头:“出蛇妖之前,我们经常去那山里玩儿。” 江淮又问道:“听说进山的无一生还出来,你们可知道,出事的地点大概在哪些地方吗?” 陈卓摇摇头:“我们也不知道。但是我和弟弟从小就在那山上玩儿,有一条属于我们兄弟的秘密小路,当时大哥出事,我们俩也是从那条小路上山,救出了大哥。那路隐蔽,蛇妖也不知道。” 江淮笑道:“蛇妖神通广大,你怎么知道蛇妖不知?” 陈卓忙道:“我就是知道!那晚我们去救哥哥,听到林中有很多人的惨叫,还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但是我们拉了哥哥上小路之后,躲了好久。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附近转了好几圈,也没有发现我们。” 江淮不信什么蛇妖之说,多半是人为,听完兄弟二人的话,他更确定是人为。那山里,肯定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思及至此,江淮对两位少年道:“那晚上,等夜深之后,你们带我们上山,我们去除妖。可好?” 两位少年看了看彼此,又看了看院中的两袋粮食,点头应下。 赶了一天的路,众人都累了,毕竟要等晚上,就先在老夫人家休息了下来,吃了些东西,轮流合眼睡了会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