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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尴尬地摆摆手,老脸一红,笑着说那时候少不更事的年纪,真的是不懂事。 其他人见状也跟着起哄,“你说你跟人家道歉了没有?不过也这么多年了估计你连人姑娘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吧?” 不见得是个多开得起玩笑的人,再聊下去担心场面不太好看,池询适时地出来转场,“主要是那时候喜欢何以随那书呆子的姑娘是挺多的哈,我记得好像就是光棍节那阵子。有天我给他发消息让他带着钱来网吧赎我。丫的愣是没回,老子他妈在网吧待了一晚上,最后还是彭会卿那个死不靠谱的来赎的我。” 他们那会儿流行光棍节表白,所以何以随消息多的确很正常。 他喝了口酒,继续道,“后来跟我说什么消息太多被吞了,我还以为他骗我呢,拿过他手机一看。靠,还真是。都怪那群姑娘啊,一个个的,太没眼光了,难怪都戴眼镜。” “谁说我,我们班的黎校花可没戴眼镜啊,你搁这儿嫉妒呢?” 池询笑着把桌子上的打火机朝着说话的人扔了过去,“滚。” “再说了,人黎薇这不是又迷途知返了吗?” 宋清然低声笑了几下,心里有种幸灾乐祸的快感,好想录音给何以随听。 不过池询刚刚说是高三光棍节的时候,所以那次,很可能他不是故意不回,或者是懒得回她的消息,是因为消息太多被吞了。 她拿出手机,登上了小企鹅,点进了空间相册,她把他们所有的聊天记录都截屏保存在那里。来来回回翻了好几遍,才终于找到那张聊天记录截屏。 果然,就是十一月十一日。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聊天。 她问了他一道物理题,他没回。这是他第一次没回她的消息。 她那时以为是自己打扰到他了,就没再给他发消息。后来为了更专心学习她索性把手机连同小说全部锁进了箱子里。 再后来,就是他和黎薇在一起了。 她耿耿于怀了那么多年的事情,原来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误会。 其实他后来明明又给她发消息。 是她太懦弱了。 报志愿前几天,她其实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了好几次,最后还是决定当面说,因为只有这样,她才是毫无退路可言。 她的孤注一掷,最后还是无疾而终。 他们有共同的朋友圈,她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认识何以随,但她没有,一次都没有。 是她不够勇敢。 只是现在,后悔什么的都毫无意义,她只想珍惜当下,把握未来。 还好上天总是眷顾她的,她又有机会了。 明天就是中秋节。 她看着那些聊天记录的截屏,强掩内心的激动,睫毛还是忍不住轻颤,她突然不想等到三十岁了。 视线逐渐聚焦,眼前有只手来回晃悠,宋清然这才晃过神来。 “怎么了?” 姚七寻没好气道:“你怎么了,叫你好几遍了,愣是没反应。” “我说你前段时间不是向我打听那个罗彤吗?你联系到她了吗?” 她联系到了,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联系到的。 宋清然看了眼欧阳,没回答这个问题,还反问道:“怎么了?你找她有事?” 姚七寻把手机屏幕对向她,“自己看。” 是欧阳给她发的消息,说想和罗桐道歉。 无非就是说一句那时年纪小、不懂事罢了,人好像总是这样,给自己的错误找理由真的好容易,只有那些被伤害的人,久久难以释怀。 “没有,我想欧阳能给她最好的道歉应该是不打扰。” 光秃的树杈被秋风吹得沙沙作响,胡同口传来卖烤红薯的吆喝声,宋清然走过去买了一个,很甜。 她拿出手机给何以随拍了张照片。 【今年秋天的第一个烤红薯我替你尝过了,真的好甜。】 那晚没有看成的烟花雨着实有些遗憾,他冒着雨给她买的那个烤红薯,真的特别甜。 翌日一早,宋清然回了趟家。 庭院的桂花已经完全开散,越往里走味道越发浓郁。 “宋老师,今天吃过月饼了吗?” 房内空无一人,宋清然觉得有些奇怪,难道出去买菜了? 她掏出手机给宋老师打了电话无人接听。 心里那股不安隐隐躁动,宋清然不放心,又打了一个。 这次倒是接的很快。 “宋老师,您上哪去了?” 电话那头久久不语,声音嘈杂,感觉很混乱,“您这是在菜市场吗?” “对对对,我和你王阿姨出来买菜。” 平时宋老师不会这个点买菜的,他都是七点半左右就去了,他习惯买完菜顺便去广场那里的报刊买早报。 不过宋清然也没在意,心想可能是才入初秋,天气转凉,宋老师也开始贪睡懒觉了。 “行,那我在家等您,等您回来我帮您洗菜。” “好好好。” 宋老师说完就要挂电话,手指刚按到挂断键的时候,值班的医生正好喊了一声。 “32号在吗,32号……” 声音清脆,隔着手机传到了宋清然的耳朵里,不过她只听到一半,正要问个明白的时候,就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32号在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