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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意识到,其实从这个位置看烟花也别有一番风味,好像无数颗星星一同发射,在黑夜中不断开叉,摸索,交织,最后连成满天星。 宋清然拿出手机直接录了个视频,这场烟花雨只持续了五分钟。 而打断烟花绽放的,正是宋清然最爱的细雨。 真的是细雨,小到没有触感的人可能直接不会知道它的降落。 人来人往,所有人都往他们这边走过来,准备上车回家,宋清然光顾着留意脚下不要踩到人,不料被从她身旁走过的人推了一把,她不受控制地往后仰。 然后就跌入了一个炽热有力的胸膛,男人反手直接将她圈住,宋清然被整个抱住,直到穿过汹涌的人群后,他才放开她。 她退了出来,摸了下自己的头发,这才发现她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吹乱了,反正淋雨了,今晚回去肯定是要洗头了。 想到这里,宋清然索性直接把线圈解开,头发散落,几乎将她的脖颈全部盖住。 细雨落在她的发丝上,周身嘈杂,各种声音混迹在一起,宋清然听到卖烤红薯的声音。顺着吆喝声看过去,烤红薯出现了,明明还没到七月,宋清然却觉得江城的夏天是真的快过去了。 甜腻腻的味道带着回忆一同涌入鼻尖,小的时候,才入初秋,秋夜总还是有些燥热的,她mama总是喜欢拉着她在庭院里乘凉。 那时的宋清然耳听八方,一听到胡同口有卖糖炒栗子的,就吵着让mama给她买。小的时候,她总喜欢吹着微风,吃着mama给她剥的糖炒栗子。 后来mama走了,宋老师也会给她买糖炒栗子,还是那个胡子很长的老爷爷家的,只是总感觉没有小时候那么甜了。 鼻头一酸,宋清然低头看了下地面,假装无意地抬眸看了几眼烤红薯,又很快收回视线。 所有的小动作都被何以随不动声色地收进眼底,他开口询问,“想吃?” 宋清然犹豫几秒,还是摇了下头。 何以随让她先上车,自己则在细雨中穿梭,宋清然趴在窗外看着他和卖烤红薯的叔叔交谈,看着他从钱夹里拿出现金递给他。 看到他拿着热腾腾地烤红薯朝她奔来,她笑意阑珊地接过,吹了一下,皮都不剥,直接咬了一口。 真甜。 窗外雨势愈演愈烈,宋清然看着专心开车的何以随,今晚的他,总是不一样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该难过还是庆幸,何以随终于在她面前流露出真正的情绪,可她不想让他难过。 她问了一个幼稚却很实际的问题,“何以随,你今天不开心吗?” 何以随明显一顿,表情有过短暂地呆滞,视线始终落在前方。说出来的明明是玩笑话,用的却不是开玩笑的语气。 “宋老师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了吗?” 宋清然偏头看着他笑,“你要是小孩子就好了,我给你颗糖果,就把你哄好了。” 其实她一点儿都不了解他,她甚至不清楚他究竟在经历什么,更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 她唯一可以确定的事,就是她想让他开心。 陈浩安说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要让他开心吗? “何以随,我想让你开心,想让你每天都开心。” 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听完她的这句话有种说不上来的愉悦,好像没有人跟他说过这句话。 或许没有人真心在意他到底开不开心。 “为什么?” 像是怕她听不到,何以随又问了一遍,这次他问得更清楚了些,“为什么想让我开心?” 他的眼眶深邃,浑身冒着冷气,目光毫不掩饰,就这么□□裸地看着她,宋清然感觉自己的内心仿佛要被他看穿。 她下意识地看向窗外,缓了一阵才悠悠开口,“因为我们是朋友,因为我把你当成我很好的朋友。” “真心的。” 就在刚刚,有那么的一瞬间,她真的想把对他所有的感情和盘托出,可是她害怕,害怕连做朋友的机会都失去了。 很多事情,不像说出来那么简单的。 她曾经也以为,大不了就老死不相往来,可是越靠近他她就越喜欢他。宋清然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循序渐进,以此来压抑自己差点说出口的冲动。 那天,向茉说她在何以随那里是特殊的。她刨根问底,向茉回答说不上有多特殊,但最起码是不讨厌吧。 窗外大雨滂沱,这场大雨来得毫无征兆,路上行人很少,大多都是在淋雨。 宋清然想,这场大雨让很多人都扫了兴,却成全了她的私心。 “那你也给我颗糖试试,说不定我就开心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身子微微倾向她,语气斯条慢理的,身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烟草味,正好前面是红灯,他停了下来,就这么偏头看着她。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宋清然低头在包里找了一下,最后递给了他一条薄荷味的口香糖。天气炎热,口香糖早已有些发软,捏起来就知道肯定变味了。 她想了一下,直接剥开递给他,“虽然可能口感不好了,但还是有甜味的,你试试。” 何以随没伸手接,直接就着她的手把口香糖叼进嘴里,瞬间薄荷的清新在口中蔓延开,他觉得有些好笑。 “还甜吗?”宋清然把那张绿色的包装纸摊开,准备折成一朵玫瑰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