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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攥着的手指慢慢松开。 清俊男人眸色如墨色摊开。 这似乎是一个无解的棋局,生于寒门,便意味着仕途之路荆棘遍地。 想要掌权,想要舒展心中报复,唯有投效世家为世家所用。 傅书新慢慢抬起头,“为何是我?” “因为,你长得好看呀。” 病弱娇怯的少女眉眼天真,笑意盈盈。 没由来的,傅书新呼吸短了一瞬。 “你......容我考虑一下。” 傅书新不自然别开眼,声音清冷却少了几分初见时的冷硬。 “不急。” 对待美人,华幼安十分好脾气,“只是朱家这几日在寻你,你还是不要出门为好。” “另外,我给你一月的时间,一个月,足够你将沛国朱家拔除,再将此事查得一清二楚了吧?” ——在真源县经营数年的沛国朱家,在她嘴里好似风一吹便四处飘散的蒲公英。 与此同时,京畿皇城。 陆沧蓝受了重伤,沿着小路躲进一处庭院。 “莫走了刺客!” “你们去那边看看!” 追捕的声音越来越近。 陆沧蓝手指慢慢覆上腰侧佩剑。 “此处无人。” 男人声音如玉石落盘,不急不缓。 陆沧蓝透过门缝向外面看去。 他看到一轮明月坠入凡间,气质光华,却又清贵威仪,是天边皎月,更是九天之凤,纵然只有背景,却也自带风流。 没由来的,他想起一个名字——萧辞玄。 兰陵萧辞玄,灵昌县君的表兄。 下意识间,他向男人的手看去。 那是一双习武人的手,虎口处略带薄茧,但丝毫不影响手的美观,修长却也好看,而拇指处带着的一只墨玉扳指,无端给那双手添了几分雍容风流。 ——委实是一双极好看的手。 陆沧蓝星眸陡然轻眯。 “是,世子爷。” 中气十足的禁卫声音陡然放低,恭敬如对待天子。 男人迎风而立,衣带翻飞如振翅欲飞的凤。 禁卫跑步而去。 “出来吧。” 男人微侧身,如华幼安同出一辙的描金折扇轻轻敲在掌心,“安安要你做什么?” 陆沧蓝瞳孔微微收缩。 他来不及思考男人何时发现的他,下一个瞬间,男人身后侍从骤然撞开宫门,顷刻间便将他团团围住。 男人终于转身。 雍容却也风流的桃花眼落在陆沧蓝的脖颈。 鲜艳的红绳在禁卫的甲衣里格外显眼,男人似是有些不悦,眉头微不可查蹙了一下,描金折扇停在掌心。 “兰陵萧辞玄?” 陆沧蓝低低出声。 第16章 此时的华幼安并不知道京畿的动静,此时的她,正在真源县的明月楼吃着小点心。 真源县虽地处偏远,但经济并不差,要不然,明月楼也不会在这里开了分店,只是县城与京畿到底不同,点心饭菜到底差了几分,华幼安向来嘴刁,略吃几口便放下了筷子,手指轻摇着团扇,侧耳倾听着傅书新的话。 在医官的精心养护下,傅书新身上的伤已好了大半,只是朱家下手狠辣,眉眼间还有些淡淡的青紫,映在他清俊眉眼间,不像是伤痕,更像是给他平添一抹艳色。 但男人显然并不知自己的模样如何撩人,端正坐在华幼安的对面,行云流水说着自己了解的事情,“朱家虽然早已没落,但骨子里的跋扈仍在,林县令虽为一县县令,却时常受他们掣肘,与他们乃是面和心不和,算不得知己密友。” “县君瞧着林县令为了不得罪朱家而开罪县君,我瞧着却是林县令想借县君之手除去朱家,真源县若是没了朱家,林县令的位置才算真正坐稳。” “至于县君所说的幕后之人,大抵也是看中的林县令的这种心理,才会要林县令推举我而非朱焕之,可惜,他的算盘终究是打错了。” 说到这,傅书新声音微微一顿,抬眸看向面前的华幼安,少女此时眉目含情,正一眨不眨看着他,仿佛天底下只生下他一人似的。 又像是——她深爱着他一般。 傅书新甚少与女人打交道,尤其是这种善于玩弄人心的女人,他完全不知如何招架,侃侃而谈的话顿了一瞬后,整个人变得不自然起来,“县君,您在听吗?” “在听。” 少女的声音懒懒的,手里的团扇有一搭没一搭摇着,“你的话,我怎会不听呢?”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澄清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莫名多了旖旎缱绻之意,娇娇软软的声音传到自己的耳朵,傅书新更加不自然了,他胡乱饮了一口茶,从华幼安面上别开眼,“县君,我在说正事。” “我知道呀。” 华幼安笑眯眯道:“无非是朱家与林县令的旧事罢了,如何值得我浪费心思了?” “傅书新,你似乎没明白我的意思。” 这话听着是正经话,态度也算诚恳端庄,可傅书新却听出另一层意思来。 ——眼前的这位县君虽出身名门世家,可并非世家一脉相承的贤良贵女,此女水性杨花,心机深不可测,今日爱这个,明日爱那个,因瞧上了朱焕之拿了他的举荐之位,又因厌了朱焕之,而今又要抬举他,似这样的一个人,他很难拿对待正常女人的态度去对待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