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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缠着纱布的大掌落在华幼安肩头,稍稍用力,便将少女扳在自己怀里,他的手指顺着她的肩头往上,圆润的耳垂,吹弹可破的肌肤,最后是那诱人的红唇。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少女的唇,声音越发低哑,“但在这之前,县君是否要给我一些甜头?” 华幼安瞟了一眼在自己唇瓣游走的指腹,那只手好看得很,一眼便能让她陷入癫狂荒诞的梦境,不正常的潮红泛上脸颊,她吻了吻男人指腹,“你想要什么甜头?” 男人的手僵了一瞬。 指节陷入她唇瓣。 但又陡然收回,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 紧接着,温热的吻落在她额头—— “倘若我有命回来,烦请县君兑现承诺。” 男人声音微哑,像是与魔鬼达成交易。 窗外日头正盛,落红纷纷如雨。 “幼安好些没?” 廊下传来裴丹临的声音。 “多谢国舅爷挂念,我家县君好多啦。” 汐月声音清脆,“国舅爷暂且稍候,婢子这便为国舅爷通传。” “唔,去吧。” 裴丹临刷地一下打开新的玉质描金折扇,抬头往如意菱花式的的窗柩处瞧了一眼,只一眼,便让他万年不变的摇扇频率陡然停滞—— 他看到菱花琉璃屏风处一男一女相拥而坐,男人身材高大挺拔,少女纤细病弱,整个人陷在男人怀里,如交颈的鹦鹉。 不知少女说了什么,男人轻轻一笑,俯身吻上少女额头,像是要在她身上烙下自己的痕迹一般,男人的吻久久停留在少女额头不愿离开。 裴丹临愣在原地。 长风扬起锦衣与发带。 裴丹临低低笑了起来。 “华幼安......你好得很呐!” 裴丹临刷地一下收了折扇,径直追上汐月推开房门。 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打开,相拥而坐的男女齐齐抬头,锦衣男人大步走进房间,手里的折扇直直闯入二人相拥的缝隙,用力将两人分开。 “我来得不巧,打扰县君的好事了。” 裴丹临皮笑rou不笑,手持折扇把陆沧蓝怀里的华幼安拽了起来,“县君不会怪我唐突吧?” 第13章 怀里的温香软玉突然被人拽走,陆沧蓝剑眉微蹙,面上有些不悦,可抬眉一瞧骄傲的国舅爷一脸的气急败坏,活像是无端被绿的丈夫来捉jian,他心头的不虞瞬间消散,看着几乎绷不住面上温雅自持的裴丹临揶揄笑道:“你来的的确不巧,没得坏了我与县君的好事。” 陆沧蓝有意刺激裴丹临,便将好事两字咬得格外重,“你既然知道自己来得不巧,便该速速离开,莫耽误我与县君的好事。” “国舅爷出身大家,不至于不懂非礼勿视的道理吧?” “非礼勿视?” 裴丹临横在华幼安与陆沧蓝之间,手里的描金折扇几乎被他单手捏断,“我瞧着你才该非礼勿视!” “区区一个奴隶,也配与县君在一起?” “陆沧蓝,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裴丹临冷笑道:“似你这等人,做幼安的奴隶已是抬举你,与幼安在一起?呵,我劝你照一照镜子,莫得意忘形迷了自己的身份。” 这话直指陆沧蓝的痛处,陆沧蓝眸光骤冷,“国舅爷的出身倒是高贵得很,可惜,县君不喜欢。” 这句话亦是一针见血,将裴丹临面色微变,顿时失声。 ——是的,华幼安从来不在乎出身。 她在乎的,是脸,是气质,是对她的好与否。 至于家世官职,则完全不在她的考虑之中。 ——她背靠平原华氏与兰陵萧氏,自己又是天子亲封的灵昌县君,比之公主也不差分毫,难道还养不起自己看上的一个男人? 家世官职这两项,在她这里完全不是加分项,甚至没有会更好。 什么都没有的男人,更方便她的拿捏。 如同此刻立在他面前的陆沧蓝。 裴丹临几乎不能细想,那种仿若被钢针扎过的窒息感让他几乎有些攥不稳手里的折扇。 这种情况下,年轻气盛养尊处优的国舅爷从来不委屈自己——他选择,打。 “来人,将这个以下犯上的轻狂奴隶给我拿下!” 裴丹临厉声喝道。 侍从们顷刻间涌入房间,将陆沧蓝团团包围。 华幼安懒懒打了一个哈欠,十分欣慰裴丹临的举动。 ——暴怒边缘,他难得保持了理智,知道自己不是陆沧蓝的对手选择叫侍从动手。 不是自己亲自动手的打架有什么好看的? 华幼安舒服靠在云气团花纹的引枕上,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们要打出去打,没得坏了我的好东西。” 这话一出,侍从们哪里还敢动? 这里毕竟是华幼安的地盘,面前的人又是华幼安的“新宠”,他们若是伤了这位“新宠”,华幼安哪里会轻饶他们? 这位出身平原华氏的灵昌县君,手段是出了名的毒辣,绵里藏针让人防不胜防。 得罪她的人,能留个全尸便是她大发慈悲。 “国舅爷,您消消气。” 侍从连忙劝裴丹临,“一个奴隶罢了,哪里值得您与他置气?” “县君而今年龄小,不知门户之别,等她年龄再大些,便该明白门当户对的道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