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页
她用团扇描绘着朱焕之的侧脸,声音温柔又亲昵。 大抵是她的话说得直白,朱焕之面上有一瞬的尴尬,但到底对她并无半点真心,这等伤人之语他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就势捉住了她的手腕,动人的情话信手拈来,“我知道,县君——” “嘘。” 华幼安抽回了手,竖起一指堵住朱焕之的唇,“二郎,我看中的是你的脸,你的侧脸。” “可惜,你也只有侧脸。” 她轻轻叹谓,似在惋惜。 ——算计她? 自寻死路。 第2章 华幼安的话虽然很温柔,但也极伤人,饶是朱焕之只求富贵,此时被她说得面色微尬,“县君——” “好啦,旁人不知你的心,我难道还不知道?” 华幼安轻摇团扇悠悠笑着。 她眸光轻转,侧身在床榻处让了一个位置,团扇虚虚一指,眼底笑意更深,“你到这来,我要你在这儿与我说体己话。” 那地方是少女的床榻,细腻的天蚕丝料子织成团花纹,越发显得少女肌肤细白如玉。 朱焕之喉结滚了几滚,强迫自己别开眼,“县......县君,这样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华幼安盈盈笑着,手里的团扇自男人侧脸而下,轻轻点在他喉结,那喉结被团扇悠然一抵,颤动得更厉害了,如男人扑通扑通没有规律的心跳一般,兀自乱个不停。 “不、不行......” 男人舔了下唇,声音慌得厉害。 华幼安歪了下头。 这张明明情动却又拼命克制的侧脸,委实像极了她梦中的模样,她看着男人的侧脸,团扇已覆上男人的唇,“有什么话是不能在床上说的?” 朱焕之的心弦终于断了。 “县君,我,我欢喜你,为县君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 他手脚并用爬上床,哆哆嗦嗦去解自己的衣服,他自顾自脱着自己的衣服,自然不曾察觉少女的眼神虽然痴迷,但带了几分冷意,如藏在暗处却淬了毒的獠牙,顷刻间便能取人性命。 “二郎,我们换个花样。” 少女把团扇放在枕间,取来长长的披帛缠在男人手腕,一圈又一圈,她缠得很用心。 朱焕之不解其意,他稍稍挣扎了一下,少女的披帛似纱非纱,似锦非锦,看似轻薄,却结实得紧,几圈缠下来,他便成了砧板上的鱼rou,动也动不了。 他本是风流之人,风月床笫之间的事情他无比熟稔,手腕被华幼安缠了去,再听听她话里的暧昧之词,他不免心猿意马起来,目光在华幼安身上打转,清朗声音此时也有微哑,“县君想如何,我便陪县君如何。” 此时的华幼安已绑好了人,刚刚捡起被她放在枕间的白与团扇,听到这句话,她斜斜往朱焕之侧脸看了一眼,悠悠笑了起来,“二郎,这可是你说的。” “自是我说的。” 朱焕之贪婪望着华幼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咔擦——” 一声轻响,白玉扇柄在华幼安手里与团扇一分为二,细白手指一转,温润晶莹的扇柄里竟转出一把小小的匕首,她的手一伸,匕首便刺在朱焕之的胸膛。 “啊——”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朱焕之尖叫出声,然而刚出声,嘴已经被华幼安捂住了,娇俏明艳的少女盈盈望着他,轻轻往他脸上吹了一口热气,如情人般耳鬓厮磨的低喃般柔声向他道:“二郎,单单只是侧脸的话,并不能让我原谅你们对我的算计。” “为了你这张侧脸,我的确能许朱家荣华富贵,可是,你不该算计我。” 朱焕之瞳孔骤然收缩。 ——她如何得知他们一家人的算计的? 他明明掩饰得很好,半点马脚不曾露的! 下一刻,他的慌乱被惊恐所取代—— 少女痴痴望着他,温柔又偏执,“你既像了表兄,便该与表兄一样啊。” “表兄......却是从来不舍得我委屈的,又如何舍得算计我?” 明明是一张楚楚动人百般难以描绘的倾城绝色,他却仿佛撞见了修罗恶鬼,他死命挣扎着,想从她手里逃出,可身体被绑着,胸口处被她插了一把匕首,他稍稍挣扎,锥心的刺痛便席卷全身。 他无路可逃。 ——他遇到了披着艳皮为祸人间的恶魔。 男人的挣扎逐渐无力。 “这便昏了?真是不中用。” 华幼安摇头轻笑,松开捂住男人嘴的手,从一旁捡了他的外衫塞在他嘴里。 “可惜脏了表兄送我的团扇。” 男人已被料理,华幼安看着白玉扇柄里转出的匕首轻叹出声,她抽出自己帕子,细心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迹。 “抓刺客!” “莫要跑了刺客!” 寂静夜里陡然响起嘈杂声音。 华幼安眼底闪过一抹不耐。 她抬手将朱焕之的衣服收拢,贵族衣服精致且繁琐,况朱焕之又是刻意在模仿她的表兄,衣物自然是极具贵族气度的,他火急火燎脱了半日,也只是解了外衫与腰饰,里面的衣服仍完整穿在身上,她不费什么功夫便把他的衣服拢在一起,和着他的人往里面一推,抬手把被子盖在他身上。 一切都天衣无缝。 “县君是否安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