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砚池春雨在线阅读 - 第17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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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你来做什么?父亲母亲在家中定要着急了。”

    温池雨不理解他跑来做什么,顺州的事情已经解决,他留在皇城,不管以后愿不愿意继续科考,父亲都会妥善安排好他的后路。

    “怜儿叫花娘卖去了梁州,我不能不去救她啊,池雨你让景王帮哥哥寻寻怜儿,好叫她少吃几天苦。”说到心上人,温旭楚撕心裂肺地跪倒在地上。

    那怜儿就是引起人命争端的女子,温旭楚和顺州一土财主争她,他虽贵为温国公嫡子,但山高皇帝远,且他在外面胡来不敢叫家里知道,那土财主一点也不畏惧他,逼迫怜儿当他妾室,后那土财主死于怜儿身上,他为保怜儿平安将人命揽在身上。

    “哥哥清醒些,那叫怜儿的女子若是真心待你怎会诱你入赌途,又毁你学业,王爷说她原就是梁州人,在故乡肯定比在顺州好过些。”

    温旭楚怒吼:“怜儿是可怜人,在梁州流离失所才到了顺州,回去怎么活,没想到你做了王妃心也硬了,净说些风凉话,没留着温家的血竟这么冷情吗!”

    “你……”三两句话便提这个,温池雨想得再开也会被他伤到。

    周砚景直接让人捂住他的嘴,浑身散着煞气:“丢出去,再跟着就砍了他的腿。”

    温池雨心里泛着委屈,一听他的话就垂了泪,北风一卷,飘到了周砚景手背上。

    冰凉刺骨。

    周砚景将人抱回了马车上,细细地啄着她湿润的眼尾。

    温池雨轻眨着泛红的眸子,纤柔的手臂紧紧环抱看着周砚景:“先生抱紧些。”

    她只有他了。

    经过前世,温池雨也想得开,到底是隔着一层血缘,本来就不该奢望的。

    都说她心软放不下,其实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对温国公府颇为疏远,除了主动上门拜访的大jiejie温嘉静,她连温国公府送来的书信都没有回过。

    十几载的相处不是一朝一夕,她只是有些失望,从前那个温文尔雅的哥哥变得如此歇斯底里。

    难过只是一时的,稍稍平静了一会儿就让周砚景派人护送他回皇城,之后再没问过他的事。

    周砚景此次带她来北栗,为引出朝中心存不轨之人磨砺皇上是一回事,还存着带她去寻亲的心。

    瞧她想得比谁都通透,但周砚景了解她,知道她心底深处的渴求。

    之前查到水昌县里没有她的亲族,省刑司的人一直没有放弃,暗中查找,终于在北边查到消息。

    可是那人身份不单纯且行事难以捉摸,这一个温旭楚就叫她伤怀落泪,在不清楚他心性的情况下,还是得三思而后行。

    第93章

    北栗地处锦州,但与梁州搭界,可以很好地料理两州事务。

    一路上走走看看耗费两个多月,周砚景一行人终于赶在岁旦前到了。

    因为准备周全,路上温池雨完全没有之前往返江南的难受,反而在周砚景悉心的照顾下脸颊稍微圆润了一些。

    白玉得了信,一早上就守在城楼上,看见覆着白雪的林子里长长的队伍迫不及待地冲下去。

    可是城楼上瞧着人是近在眼前,走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快到晌午了还没见着人影。

    北风呼啸,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头顶上明晃晃的太阳跟假的似的,一点暖和气儿都没有。

    徐立悄悄往前侧了半身,高大厚实的身形把前方的风雪挡了大半。

    白玉跺跺冻得没了知觉的脚,搓搓手扒拉着让他躲开些:“你站远些,挡着我看不到前面了。”

    不光是他们,城门边上已经围了不少人,梁州与锦州的大小官员都赶来了,还有一些不怕冷出来看热闹的百姓。

    他这一挡,把她占着的好位置都给挤没了。

    路边上的人越来越多,王府的车马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

    不知是谁起的头,只听见一声高呼,为首的太守、知府等人恭敬地垂首,后面的百姓纷纷跪下。

    车轮在雪地上走过的“嘎吱”声终于停下,周砚景挽着温池雨出现在众人面前。

    锦州太守方启拱手躬身:“恭迎景王,恭迎王妃。”

    百姓闻言,附和喊道:“恭迎景王与王妃。”

    天寒地冻的,温池雨穿着厚厚的狐裘,寒风一吹不自觉打了个冷颤,看地上跪着许多老人孩子,怕他们冻坏了膝盖,暗暗挠了挠周砚景的掌心。

    周砚景握紧了她暖和的小手,清冽的声音随着北风传入众人耳中:“舟车劳顿,本王今日疲乏,众位大人明日再来王府一叙。”

    说罢揽住温池雨的腰回了马车内。

    刚出去受了冷风,骤然回到暖如春日的车内,温池雨眼睫上迅速凝了几滴细小的水珠,身上也有些热燥,她想脱了裘衣却被周砚景按住:“再有一刻便到了,一穿一脱最容易受寒,淼淼忍忍。”

    “好。”衣裳是没脱,她偷偷将窗帘拉开道缝,顺着风将酡红的脸蛋迎上去,雪珠子刚飘进来就被热气熏融了,揪着周砚景的手指轻哼,“阵仗怎么这般大,我有些紧张。”

    “这么好的露脸机会,他们舍不得放过。”反握住她的指送到眼边,轻轻眨眼,睫上的小水珠都染到了温池雨指尖。

    微热的水珠划过指腹,她蜷了蜷指,有些头疼地问:“那我是不是该在府中躲着,省得他们借我讨好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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