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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科…… 对了,乙未年爆出了“会试泄题案”! 相传前来赶考的应天府解元与几个友人,暗中贿赂了主考官的家僮,事先得到试题。 因为这一年的试题十分冷僻,使很多应试者答不上来。其中惟有两张试卷,不仅答题贴切,且文辞优雅。 这便惹得无数人猜疑,最后,都闹得敲登门鼓了。 受贿泄题,若不严加追查,将失天下读书人之心,于是,受牵连着下狱者无数。 对于这场会试泄题案,记载很多,说法不一,但毫无疑问,这种事对学子们来说绝对会毁灭仕途。 太可怕了…… 这些事情还是万万不要沾染才好。 她怎么会将此等重要的事情忘了? 幸好,她习惯遇事先同提督大人商量,没有自顾自的拿主意。 她理清思绪,插起小蛮腰,板着小脸,道“夫君,眼看着宫外刮起了这股子邪风,咱们一定要立得住,不能同那些举子般寻求歪门邪道,记得,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稷澂:“……”说得好似是他非要贿赂考官一般? 小娘子怕不是忘了…… 方才,就是她这个小东西巴巴地劝他来着? 夏藕自动遗忘,她之前担心提督大人输在起跑线上的那些事。 幼白的小手拉着他的大手,又细细地谆谆教导了一番。 稷澂耐心的听着。 时不时的还回应一声,表示明白、了解、懂得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夏藕将铺子里的事都拜托给药姐与牟斌料理,她则督促提督大人看些偏僻的书册。 她几乎将宫中所有偏僻的书籍,通通都给搬到提督大人的跟前,手中还拎着戒尺监督他读书。 稷澂都快无奈了。 他是那般不自觉的人嘛? 再说,他知道考题好不? 前世,他那时已经在宫中崭露头角,还有幸看过几个举子的答卷,否则就算他有真才实学,也不敢打保票能在千军万马中争夺金榜的前三甲。 科举之路向来就是一门玄学,连饱腹诗书的一省解元们,都有很多落榜的呢! 不过就算稷澂心里自有打算,也不好偷懒。 他家小娘子颇有母老虎的潜质,小手中的戒尺,时不时的便抽他一下。 那叫一个啪啪作响。 对他来说,她那点小力气九如同挠痒痒一般,只要他稍微用点儿内力去弹,都能将她那戒尺崩了。 可是,他如何舍得辜负小娘子拳拳的爱夫之心? 几下戒尺而已,挨了就挨了,对他一个大男人来说,这又何尝不是夫妻间的情趣? 打情骂俏的时光总是欢快的,不知不觉就到了二月初八,也就是提督大人上场的日子。 会试分三场举行,三日一场,首场在初九日,次场在十二日,末场在十五日,亦先一日入场,后一日出场。 因为初九开考,初八这日入场也无需顶着繁星出门。 熹微之光从窗棂闯来,寝室内除了弥漫着淡淡的果香,还充斥着阳光的味道。 阳光的味道,对稷澂来说相当于希望的味道。 他始终记得前世自己在稷家祭祖时,成为祭品后那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佛堂里苟延残喘的日子。 他因为见不得光,在烛火下度过一日又一日,最后,甚至记不得今夕是何日的时候,被稷家人拖去活埋。 他侥幸被救下,本以为遇到善人,可却被下了药,在他昏睡之际卖入宫中,顶替上一个名额。 在净身后,他甚至连男人都不是了,活着没有念想,如同行尸走rou。 那一刻,彼时的他,自我救赎的唯一方舟,唯有复仇。 这个理由致使他咬牙撑过最难的岁月…… 往事不堪回首。 幸好,他能重回少年时,弥补他所有的遗憾,也幸好他当初一时心善,便将小娘子娶回家。 稷澂轻吻了一下怀中打着轻鼾的小娘子,轻手清脚的起身。 夏藕一直告诉自己,今日是提督大人极为重要的大日子,她一定要早起。 因为,她心里绷着这一根弦,素来睡到自然醒的她,愣是被那一丁点窸窸窣窣的声音,给唤醒了。 “夫君,小藕来帮你啦!”她一睁眼就看见提督大人都穿好衣衫了,忙起来给他递上靴子。 稷澂眉目温柔的瞧着她,道“你回去接着睡,行囊什么的昨日都已经收拾好了,今日吃了早膳就能走,不费事。” “不,小藕要陪着夫君!”夏藕根本不听他的话,自顾自穿好了喜庆的玫红色小裙子。 稷澂看到眼前的小娘子,不由眼前一亮。 少女一袭玫红色桃花飘飞锦裙,裙摆随着步子移动而动,面若桃李,美目流盼,灵秀天成。 哪怕是他日日都能看见小娘子,亦是觉得看不够。 也不知她怎么吃都不胖的体质,是如何做到的…… 夏藕小鸟依人般挽着提督大人的手臂,同他一起进了膳厅。 她殷勤的递去豆浆与油条,又帮着剥好了鸡蛋。 一根油条配两个红鸡蛋,象征一百分的呢! 紧接着,她又把不要钱的好话,说得是一套套的。 什么像是:鹏程万里,百事称心,一帆风顺,一马当先,出人头地,鱼跃龙门,喜气盈门,时来运转,前程似锦…… --